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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Jun 20,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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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南航的飞机上,我耳朵中一遍又一遍地传来“在那个寒冷的季节,只有你给我温暖怀抱,不知道哪个角落里,刻着你我的名字。。。”

时光匆匆,岁月如梭,那白衣飘飘的青春年代,那美好的青葱岁月,已经离我们渐渐远去。。。。

回到北京后,乱混了几天。某天快下班时,突然收到一个以前Ann手下的Sales的电话(就是最早和我一起去沈阳的那个),约我晚上吃饭。我愣了一下,估计到多半是这娃也要自立门户了。

晚上在俏江南,坐了3个人,我都认识,两个Senior Manager,一个Sales的Senior。加上我,技术的Senior。4个人密谋了一晚上,决定:撤漂!

其实整件事情,他们都是早有计划,我只不过是最后才加入的。自从PwCC被传说要卖给IBM后,手里面有大单子的Sales些几乎都开始在打主意。这三个伙伴,一个是完全的管理顾问,不懂技术,另外两个都是Sales出身,也不太懂技术,于是他们想到了我。毕竟我和Ann的关系好(Ann当时在PwCC基本上是业绩最好的一个Sales),他们估计可能也是因为这一点,觉得我是那种能够和Sales配合的非常好的技术人员。

领头的老大就是那个做管理顾问出身的Senior Manager,叫Edwin,是PwCC这边一个非常资深的高级经理;另外一个Senior Manager是个女的,叫Christina,是台湾人,最早是安达信咨询香港的,做Sales出身的,在内地也呆了很多年,是个超级工作狂女强人;还有就是打电话约我的那个以前Ann手下的Sales,叫Tom(很瓜的一个名字,呵呵),北外毕业的,几乎是和我同时期进公司的。

我们组成的这个Team,说老实话我自己也没有什么信心,因为这4个人在以前几乎都没有什么太深的交往,只有老大Edwin和Tom大概在一起做过一个大项目,一起工作近大半年。Christina甚至以前和Tom在公司里面都没有怎么见过,Edwin是通过中间人才找到她的。我就更不用说了,我只和Tom比较熟悉一点,老大Edwin和副老大Christina只知道我是和Ann关系很铁的那个国贸那边的技术顾问,但是平时和我基本上没有什么了解,仅仅只是认识而已。

但是当时我自己的考虑,一个是不愿意再留在PwCC,因为对IBM的风气天生比较反感,觉得很压抑;二是有点想做自己的事情,阿芸走的时候,对我说的那番话,对我确实也是一个刺激。人年轻就是有这点好处,可以不顾后路地去冲。年轻,本身就是一个资本。

当时我们的这个Team里面,技术这边只有我一个人,我和Christina都觉得太弱了点。Christina认识Kevin(都是台湾老乡),所以想把Kevin也拖进来,就和我一起请Kevin吃饭。但是Kevin说“我都快40了,而且三个孩子都在台湾念国中,我确实。。。确实经不起折腾了。我还是跟着公司去IBM吧,如果不出什么问题的话,我希望能在IBM一直做到退休。。。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我于是给老冯打电话,想看看他有没有出来一起做事的想法,毕竟对于这种新的创业型公司来说,有个SAP的老外还是很唬人的。但是老冯却告诉我一个让老子非常吃惊的消息:他要回国了!

原来PwCC被IBM收购已成定局后,SAP估计是阴到笑安逸球了,因为这样子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和IBM扣起手整Oracle了。以前PwCC是中立的,SAP和Oracle同时都在推,现在被IBM收购了,就不可能再推Oracle了(当然这个表面上是不能明确说出来的)。SAP就在公司内部对和IBM-PwCC(暂时这样叫吧)的合作关系作了一些调整和强化。老冯就被他的德国上司给“调整”掉了,让他不要再来这边。他娃很不满,就决定辞职回德国去。

老冯走的很突然,本来我还说好去首都机场送他的,结果他娃好像是证件的一些什么问题耽搁了一下,原定的日期就推了几次。最后没想到一下子突然搞定,然后他娃突然就上飞机跑球了,只在机场给我打了个电话告别。

老冯回德国去了以后,都还断断续续的和我有email联系。他在德国没有再做软件了,和他老汉儿合伙开了一个体育用品商店,还开通网站搞网上售卖,据说还搞得相当8错。去年春天,我的一个德国无赖客户用信用卡买了我1k多欧的软件,然后突然Chargeback(要求银行把信用卡的付款强行扣回来)。老子晓得这是一个典型的信用卡欺诈,本来还想忍了算球了,后来越想越想不过,妈的折算成RMB都10多k了,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后来我发了封email给老冯说了这事,老冯火冒三丈,立即就开着他的破奔驰(注意这是在德国:-))穿越大半个德国跑到东德的德累斯顿。找到那个无赖客户家,敲门,递上一封伪造的律师信 “我是XXX律师(老冯一个当律师的姐姐)的助手,我们的中国客户百脑委托我们来和你交涉这个Chargeback的事情。。。。”那个无赖客户当场吓坏,完全没按到中国瓜货百脑在德国竟然请的有律师,于是马上就乖乖地联系银行撤回了Chargeback请求。由此可见老冯真的是一个够朋友的国际内伙子,不枉自和他在北京兄弟一场,呵呵。

我们准备撤漂的这个4人Team建起来以后,一下步的事情就是开始着手注册公司了。公司名字老大Edwin已经取好了,叫“博盛信息系统”,我们一致通过。然后就是公司在哪里的问题,这个事情颇费了番周折。老大Edwin的意思是要locate在上海,因为这样好和风投接触;副老大Christina的意思是要在广州或者是深圳,因为她手头的两个已经90%能拿下的大单都在广东。我和Tom倒是无所谓,随便在哪里都行。后来就达成了一个折衷方案,总部在上海,Edwin带着Tom在那边,Edwin主要搞钱(风投),Tom先在上海适应一下环境,再慢慢打开销售局面;Christina带着我在广州搞一个分公司+公司的研发中心,主要就是立即开整这两张单子。

然后就是职位确定,当时我们总共凑了200W,作为启动资金(老子是把全部家当再加借的石景山那老乡两口子的好几W,一共30W全部投了进去,当时的想法就是他妈的破釜沉舟了!另外也想在股份上多占一点:-))。四个人,都是founder,就都是董事会成员。然后Edwin是CEO,Christina是管销售的VP(副总),Tom暂时就叫Sales Manager,我是R&D Director(就是研发总监,毕竟我还太年轻了,直接就顶个CTO的头衔不太合适)

9月底,我们四个人正式从PwCC辞职。我和相熟的一些同事在建国门那里的一个馆子大喝了一顿。Kevin最后喝的大醉,一个人摇摇晃晃地跳到桌子上去,大声背诵总理遗嘱“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然后大声高呼年轻时当兵每天早上必喊的口号“打倒万恶共+匪,解放大陆同胞,恢复中华文化。。。”同事们吓坏了,赶忙使劲把他拖了下来。

我也是几乎大醉,回首北漂两年来,无数的酸甜苦辣一股脑地涌上心头:刚到北京时兜里只有几百块钱的窘迫,跑遍北京城租房子的辛酸;在网络公司里被势利的女同事取笑;和Ricky在艾德熊意气风发地谈到深夜;初进国贸时的出尽洋相;和Ann第一次配合在天津打单子时的极度艰辛;被看不起非名校毕业生的上司Daisy挤兑;对着一身名牌的白领mm方雅,把内裤穿了又脱脱了又穿;和老冯在三里屯每天大醉,一起疯狂看球;在山东出车祸失去好朋友老杨;在拥挤的地铁里紧紧抱住那个脸颊通红的香港女孩;在首都机场眼睁睁看着曾经的一对“金童玉女”分手收场。。。。

青春的不懈奋斗,青春的不愿低头,随着“普华永道”这个名字在我的生活里消失,已经告一段落了。但是我仍然有着那颗,最珍贵年轻的心。。。我在心底轻轻的喊了一声:广州,我来了!


从北京走之前,我一一和北京的朋友告别了(其实已经没有什么朋友了),还特意请Ann吃了一顿饭,对她这么快两年来在PwCC 对我的照顾表示了发自内心的感谢。Ann一直很平和的笑着,对我说“你能走出这一步,我还是很替你高兴的,毕竟,你根本不适合呆在普华这种大公司里面。。。好了,去了广州,加油!”我赶忙说“绝不辜负Ann姐期望!”然后两个人相视大笑。

我和Christy(就是Christina,简称)飞到广州后,先在石牌对门的大华酒店住了下来,然后就开始了紧张的筹备工作。Christy要忙着和那两个客户公司落实单子的合同问题,几乎天天都在跑黄埔和东莞,所以筹备工作就几乎是老子一个人在跑。其实这点我还是非常佩服Christy的,她以前在PwCC是Senior Manager,而且还是一个台湾的女孩子,但是现在都一个人在广州东奔西跑,去东莞都还为了省钱经常是没有打车而是坐班车去的。有一次回酒店都是晚上11点过了,竟然还是坐公交车回来的。我很关心地给她说“广州治安不好,你太晚回来最好还是打车啊,不然出了什么事情就麻烦了!”她呵呵笑“没关系,我这副长相没人有兴趣劫色啦(其实她长得还是比较漂亮的,毕竟是Sales出身)”我愣了一下,说“那劫财总可以吧?就算你没带钱夹还有笔记本啊!”“那我就用笔记本砸晕他!”她说完就呵呵笑,我也跟着笑,不过心里面却觉得有点酸楚。

Christy当时只有30岁出头,应该比Ann还要小一点点。但是能够这么年轻就在PwCC做到Senior Manager(比Ann还要高一级,Ann离职的时候只是Manager),除了她是台湾派过来的身份外,确实个人能力上还是很有两刷子的。其实这些做的非常好的女Sales,一直都给我留下了很8错的印象,虽然他们可能在个人生活/同事关系/对金钱的态度等等这些问题上和我们这些想法比较单纯的技术人员有点格格不入,但他们对工作的那种忘我投入和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精神,还是非常值得我们学习的。

那段时间广州天气仍然很热,我跑了半个月,才把公司的所有手续全部办下来。然后接着就是找办公的地方。我和Christy的意思本来是就在我们暂时住的大华酒店租写字间(这种商务酒店一般都是一半客房一半写字间),但是老大Edwin在上海从网上查了大华的资料后,立即就否决了。理由是在石牌村对面,对公司形象不好(石牌是广州的外来人口聚居区)。于是老子又接着到处跑去找。

Christy那几天刚好有空,就陪着我一起去看了很多写字间。后来在荔湾广场附近看一个写字间时,我们两个人就顺便跑进旁边的陈家祠去逛了一圈,出来后我在荔湾广场上照了张相(就是很多朋友见过的那张手里抓了一串鱼丸,斜挎了一个包的那张照片),那时候的百脑多么意气风发啊,哈哈!

结果我们找了好几处合适的写字间,Edwin都不满意,最后直接“钦定”就在中信广场租了一间300多平的。中信是广州的标志性建筑,也是广州最高的楼。租金非常贵,我记得当时我们租的好像是17.5刀每平,一个月光租金就要5万RMB,预付半年,再加上装修和买办公家具的花费,一伙就整脱了将近70万。Christy有点不满,觉得花费太高了,我也觉得有点不能理解。但是Christy后来想想又给我说“这样也好啦,这对Edwin和风投那边谈有好处。。。我们的初始投资是支持不了多久的,在最初的几年之内,主要就要靠Edwin去风投那边拉投资,这样才能长期的发展。”我想想也是,就没有再多说什么。那时候的我,确实对这些事情不是很了解,毕竟还太年轻了。

到了11月份,黄埔的那张单子已经被Christy搞定签字,是一个比较大型的基于互联网的CRM开发项目,预计要开发大半年,合同金额大概有300多万。东莞的那个500多万的ERP项目也基本上接近签字。于是我和Christy立马就开始着手第二件重要的事情:招人。

我们在中信租了写字间以后,就已经招了一个行政人事mm和一个出纳mm(帐由Christy在代管)。所以招聘的具体事情都由行政mm在做,我也没有怎么管。但是后来要约面试的时候,老子才晓得招聘这玩意儿确实不轻松,一点都8好玩。我这边研发中心的人倒是好招,毕竟我懂这个,所以只花了一周就招齐了5、6个娃(广州的IT还是很发达的,可能仅次于北京),打算先把黄埔的项目做起来再慢慢加人。有点麻烦的是其他部门的人,当时Tom在上海也在招Sales,Christy是管Sales的VP,所以专门飞了好几趟上海去面试。而且广州这边的Sales也要她面试,所以她就让我帮着面试这边的前台/Accounting/Marketing/Products这些部分的人,然后每个职位挑出2、3个备选的给她最终定夺就行了。

那一周基本上是把老子脑袋都看晕球了,连做梦都经常梦到各种各样的简历。Products还好办,这个毕竟是和技术相关的部分,而且我以前在PwCC做的工作有很大一部分其实就是这个,所以老子很快搞定;Accounting(会计)也不麻烦,自己毕竟是搞ERP软件的,多少也懂点会计,所以也没费什么事就面试了三个出来给Christy备选。

最麻烦的就是Marketing(市场)和前台。而且当时我都还没有搞清楚我们这种初创的公司为什么需要Marketing,还专门打电话给Christy和Edwin问了半天。他们的说法就是为了和风投谈,所以广州这边必须需要一个Marketing,而且一般的还不行,必须要Senior那种档次的。我面试了一天的Marketing mm,看得老子一头雾水,后来终于想起方雅,于是赶忙翻出她的电话打过去。方雅知道我到广州去和朋友一起搞公司了,有点吃惊,但还是淡淡地说“你在广州一个人,要自己把握好自己。。。”我赶忙说“知道知道!”然后在她的指导下才勉强选定了两个。

然后,就是前台。这个我先以为最简单的却差点把老子搞死,足足面试了三天!各种各样的mm在老子面前晃,看到后来几乎都要反胃了。我们给前台的Salary不是很高,好像是XXXX,所以来的人文化程度也就不是很高。中专、职高这些都占了一大半,什么样的女孩子都有。我又比较讲究完美,所以挑了三天都没有挑到一个适合的。这个女孩子文凭太低,胜任不了工作;那个女孩子文凭太高,怕不稳定;这个女孩子长得太丑,影响公司的外部形象;那个女孩子长得太漂亮,影响公司的内部氛围;这个女孩子普通话说得结结巴巴;那个女孩子粤语说得我这个不懂粤语的人都能听懂大半。。。。总之就是一言难尽。

最后行政mm看我已经快不行了,才约了个她以前英美烟草的前台mm来谈。这个前台mm我倒还基本满意,但是她提出来Salary要XXXX,我日!最后只好给Christy打电话,问是否同意。幸好最后Christy犹豫了一下还是同意了,不然最后真的可能会把老子整瓜。


Jun 22,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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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个多月,公司慢慢步入正轨,人也有30多个了。我那时候对广州也慢慢开始熟悉起来,从最初的完全只能吃叉烧饭,到最后除了那些蛇/昆虫不能吃之外,其他都能吃了。广州的气候潮湿,空气湿度极大,但是不像成都那么闷,感觉就是随时都粘乎乎的,手心里面经常都有汗水。不过粤语仍然还是一句都听不懂,每天晚上11点过回到租的房子(我和Christy租了一个中信广场不远处天誉花园的大套三,一人一间),一打开电视,又几乎全是粤语的节目,看得老子简直要疯。Christy倒是没所谓,她几乎每天都是半夜才回来(超级工作狂),而且回来也不怎么看电视。

在广州刚刚起步的那段时间,公司里的氛围确实非常不错。Christy一般平时不怎么管公司内部的细节事情,我性格又很大而化之,也不怎么管,一般下面的人有什么要求我都答应,甚至还创造了一星期之内公司同事集体去了4次黄埔海边玩的记录。后来Edwin知道了,专门从上海飞过来“视察”了一盘,告诫我对下面的人不要太放任了。

但是我想想其实也没什么,只要事情做完了轻松一点也没关系啊。那段时间工作确实不是一般化的累。Christy带着人很快就把东莞的那个单子搞定了,我这边下面又加了点人,最后10来个人同时开工整两张单子。现在的项目和在PwCC的时候已经很不一样了,几乎都是开发项目,完全要一手一脚的从头开始搞。最初我还设想的是可以先开发出一些有自己特色的通用模块,在技术上尽量向产品化的方向走。后来才发觉根本没时间,已经被沉重的项目开发任务压得快喘不过气来了。

而且新招的PM(Product Manager,产品经理)一直对任务不太适应,对我们的东西也不太适应,反正就是工作上始终拿不起来。后来Christy找他谈了一次话后把他开掉了。产品部门那边就只剩了2个小mm,做产品文档方面的事情。这下子老子不光要管开发这边,还要管产品那边,Christy每次去见客户我几乎都要陪着去。后来Christy看我有点快招架不住了,就安慰我“我们还算很幸运的啦,你知道,很多创业型公司最开始的困难就是单子,我们现在根本不愁这个,已经是很不错的啦。。。总之,加油!” 我想想也是,妈的人家很多创业型公司为了单子脑壳都要弄烂,我们却一开始就没有为单子发过愁,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那段时间我几乎每天都是半夜才回家,甚至有一次在卫生间冲凉,边冲边竟然就坐在地上靠着墙睡着了,牛逼吧?呵呵。来了广州两个多月,我几乎都没有怎么上过街。主要的活动范围就是在中信、天河体育场一带。对于公司里的mm些经常谈论的北京路/上下九(类似于成都春熙路盐市口一带)我根本就不知道在哪里,珠江更是从来见都没有见过。虽然我天生方位感超级好(而且我一直有喜欢看地图的嗜好),但是都只能保证在天河北一带不迷路。越秀/荔湾那边就只有刚来广州时租写字间去过一次,天河旁边的东山跟着Christy去过2、3次,白云只知道是机场的那个方位,海珠只知道是在珠江对岸(至于如何对岸完全不清楚),芳村就根本不知道在哪里了。

其实创业就是这样的,很苦,很累,尤其是精神上的压力特别大。和以前打工上班已经完全不一样了,事无巨细都要自己去考虑。以前很多根本就没有接触过的事情现在都要自己去做,比如租写字间、招聘、员工保险、财务处理、税务处理、杂事管理、加入各种各样的行业协会、和各种各样的衙门打交道、和各种各样的供应商(从广告/媒体/卖商业资料的串串到印名片的)打交道,等等等等,总之就是一言难尽。虽然公司有专门的部门和职员在做这些事情,但是在创业初期,你都得要看着,不多少懂一点是根本不行的。Christy又几乎天天都在和客户打交道,三天两头的飞上海和Edwin一起见风投、商量“大计”,在公司的时候本来就少。而且她又是台湾人,很多这边的具体财务税务这些问题她也不怎么懂,就只有老子一个人去处理。

后来甚至公司里面的一些比较牙尖的事情都只有我来解决,现在还记得起的就是有一个男的Sales和一个行政mm关系有点暧昧,Christy当时在上海,接到手下的“线人”举报后,就打电话过来让我去找他们两个谈话。当时几乎把老子整来瓜起,妈当时我一个连女朋友都没有的年轻小伙子怎么去谈?日哦!

和男的Sales谈还好,老子装红脸,吓唬了一番,而且他又是Christy下面的人,我直接把Christy抬出来就把他娃吓住了;和那个行政mm谈就有点麻烦了,这个mm平时主要都是report给我,我基本上算是他的直接上级,而且她年龄其实都和我差不多大的。我很尴尬,她却很牛逼,一看不对就立即开始哭鼻子。老子吓腾了,赶忙在外面同事怪异的眼光中手忙脚乱的关上门,然后开始“和颜悦色”地讲道理。但是这个mm根本不吃这一套,可能平时和我处的比较熟,把老子的脾气摸透了,知道我吃软不吃硬,所以根本就不理我,仍然继续哭,而且看那个架势还有变成嚎啕大哭的可能。最后老子终于毛了,拍着桌子大吼“你丫是不是还要哭?!”她竟然直接就给老子对起“我就要哭!人家觉得很委屈,难道哭都不准了吗?”

这次谈话以惨败告终,并且这个mm下午还威胁要辞职,把老子整的很郁闷,不知道该怎么办。后来Christy过了两天回来,把这一对衰人直接找去她的办公间,把门一关。10分钟后出来,行政mm竟然屁颠屁颠地跑到我这里来道歉,求我原谅她态度不好。老子不得不承认:姜还是老的辣啊!

其实公司这种乱七八糟的事情巨多,我们这边研发的小伙子些还好,都是搞技术的,人都比较单纯,基本上每天就是挽着袖子疯狂加班,没有什么太多精力去搞那些事。但是其它部门的就他妈不落教的太多了,尤其是那些年轻mm些,天天打扮得花枝招展在办公区乱晃,没事干就无事生非。这么几个月来,这些mm些可能都把我的脾气摸透了,知道我心很软,狠不下心来收拾她们,而且Christy平时一般很少在公司,于是这些mm些就更加有恃无恐。后来Christy也发觉有点没对,于是就乘某天在公司的时候,把所有mm全部召集起来开会,大发雷霆,一个二个骂得狗血淋头“你们不要以为Dick是男孩子就不方便约束你们,别忘了他还要report给我!。。。”从此以后就清静多了,呵呵。

在广州最开始的这些日子,过得很累,不光是身体累,心也累。但是幸好我那时候还年轻,还保持着几年前初闯北京时的无所畏惧和良好体力,所以终于还是挺下来了。另外Christy也给了我很多帮助,我们难得空一下在中信楼下的百怡喝咖啡的时候,她几乎每次都会给我说“你要注意你现在不是以前PwCC的那个consultant了,我们现在都是公司的manager。。。你要学会转变角色,该狠的时候一定要狠一点。。。”后来我终于还是慢慢适应了这种身份转换,在公司对待下面的人也不再那么心慈手软了。不过Christy还是说我只是肝精火旺,吼得凶而已。技术人员的本色,没办法啊。

过了没多久就是2002年的圣诞节了,Christy让行政去包了一个海珠那边的小酒吧,准备搞一个圣诞Party。那个小酒吧就在珠江岸边,这是我第一次看见珠江,总体来说还算8错。Edwin和Tom也从上海飞过来了,而且还带了那边的几个骨干过来,一起庆祝一下。

同事们在酒吧里面开始吃饭之前,我们4个founder在酒吧外面的茶座上开了个“董事会”。Edwin宣布了一条让我们非常兴奋的消息:圣诞以后,著名的风投美X要和我们签协议了,第一期投资120万刀,然后半年后看情况再谈。Edwin说他圣诞后就回米国去(他有米国绿卡),然后春节后再回来,在这一个多月里会在米国再寻找其它风投。

4个人都非常高兴,然后进酒吧去给所有同事宣布了这个消息。那天晚上大家都疯狂地笑着、跳着,折腾了整整一宿。Edwin不能喝酒,过了12点就撤回酒店去了。我和Tom狂灌Christy,她最后终于也在同事面前摘下了“铁娘子”的面纱,疯狂地和大家跳舞,跳到最后索性连衬衣都扔掉了,只戴了个胸罩在那里使劲蹦,而且还摇摇晃晃地抱住Tom,非要Tom“正面回答”她是不是美女,哈哈。我还没有等到12点敲钟的时候就喝醉了,来来回回跑卫生间吐了好几次。后来甚至一个人拧了瓶大瓶的红星跑到外面,对着夜色里的珠江狂灌,灌到后来倒在地上人事不省,同事们在里面看见了才赶忙把我拖回去。

这是我的“职业生涯”以来最高兴的一次同事聚会。因为我毕业这么多年以后,经历了铁窗之苦,经历了贫穷窘迫,经历了种种困难与磨练,现在,我终于有了自己的事业!

在这个南国之都,在这个美丽的羊城,在灯火璀璨的珠江岸边,我流泪了。那个冰冷美丽的女孩子认为她看错了人,认为在西安和她一起走过青春岁月的男孩子不过是个混混,饭桌上她妈妈的冷眼,毕业后她同事们的笑谈,所有的一切,一幕幕地在我脑海里回荡。我站在珠江边,对着对岸大喊一声“我--终--于--出--息--啦!”,想想又觉得不过瘾,再用四川话大吼“老--子--终--于--站--起--来--了!”


元旦节以后,经过研发这边的众多同事疯狂努力,黄埔那个项目的第一期成功上线了,东莞那个项目在春节前也开始进入了最后的开发阶段。一切工作都走上了正轨,我稍稍轻松一点点了,至少不用每天晚上都12点才下班了(换成9点下班,吼吼!)。每个周末基本上也能抽出一天的空余时间来玩玩了,甚至还有一次周六和Christy两个人去逛了逛北京路,然后下午和研发的同事跑到天河体育场旁边的训练场踢了场足球。

春节快放假前,我犹豫了很久,还是决定给李云峰打了个电话。结果妈的他现在被他们公司调回西安去了,说是弄回去锻炼一下(估计是准备提成广州办事处的主任了)。我们俩在电话里玄摆了一通,最后要挂电话的时候,我开始结结巴巴“那个。。。那个。。。”

李云峰在电话那头笑“你丫是想问冰山吧?”
我不好意思的说“嗯”
“我和她已经很久没联系了,大概。。。大概都快一年了吧,我也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
我沉默了一下,不知道说什么。
李云峰叹了口气“唉。。。其实,百脑,你丫别生气啊,其实毕业后这么多年,我们其它所有同学再谈起你们俩,都觉得。。。都觉得你们虽然很可惜,但是你们真的不合适”
我吃了一惊,以前李云峰从来都没有给我说过这个,我有点尴尬“我。。。”
李云峰赶忙补充“你别多心,别多心啊,我们的意思是。。。至少现在不合适了!”
我沉默,不知道说什么好。
他又说“你看啊,哥们儿向来快人快语啊,你现在混得还不错,又是单身,身边合适的姑娘也不少,你丫别骗我这么多年你一直没有和其他女孩儿搞过啊。。。”
我嘿嘿笑“我操我又不是和尚!”
“就是啊,那赶紧找个合适的不是挺好?我老婆都快生了,德仔好像也生了,大傻就更不用说了,早他妈生小孩儿了,胖子也快了,就连张俊那傻逼都他妈毒害了无数寂寞少妇。。。你丫还想一个人混到什么时候?再说冰山已经。。。已经结过婚了,而且还有小孩,你们俩。。。你们俩现在,现在真的不合适。。。”
我默默无语,不知道该说什么。

后来李云峰翻了半天手机,没有找到程璐的电话,就给我说了她上班的地址和在本系统的具体部门,让我打广州114查一下他办公室电话。我挂机后,过了半个小时,突然又收到他老婆的电话。原来李云峰让她在广州家里翻了半天,翻到了以前刚毕业时程璐留的广州家里面的电话,就赶忙给我打电话过来说。

我和李云峰的老婆玄摆了几句,她说“久仰大名啊!原来传说中的百脑声音这么好听。。。”我说“我也是早就听说过你很漂亮啊(她以前是南航的空姐),等云峰回来了我请你们吃饭啊。。。”互相吹捧一下,哈哈!

挂机后,我一个人在办公室坐了一个多小时,发瓜。看看时间,已经下午4点过了,又再犹豫了一会儿,给同事交待了一下后,终于鼓起勇气,下楼!

我打了个车,跑到北京路,首饰店一家接一家的看,天快黑了时终于找到一对黑色小耳坠,和6年前的那对非常像。而且竟然价格都是如此像:1398,我日!

我从北京路口子慢慢地沿着街往东走。刚开始,心情激动无比,心里面战鼓擂擂,走的非常慢;最后终于看见广州本系统的X球通大厦时,心情却突然一下子平静下来,出奇的平静。我站在大厦外面,仰着头,数了一会儿,找到了程璐的那间办公室。

上面很多办公室都还亮着灯,程璐的那间也亮着。我拿出手机,打114,查了半天却只查到他们总经办的电话。打过去,一个女孩子接的。
我问“你们XX部还有人吗?”
她答“你是谁啊?你找谁?”
我犹豫了一下,说“我找。。。我找你们XX部XX中心的程经理,我是她同学”
“哦,他们都在X楼开会”
“那什么时候能结束啊?”
“不知道,从下午一直开到现在。。。应该快要结束了吧!”

我闸了电话,想想,妈的没办法,干脆就在门口等算球了。我跑到对门的肯德基,买了杯口乐,坐在窗户边,直直地看着不远处X球通大厦里X楼那个灯火通明的会议室,然后再用眼角的余光扫着大厦的出口。老子等!

那个会议室的灯一直没有灭,大厦的出口不时的有稀稀拉拉的人出来。等了一个多小时,我眼睛都快看成对对眼了。

8点过的时候,那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来了,一个人站在大厦入口处,好像在等车。那么熟悉的长发,那么熟悉的站的笔直的身形。老子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几步就冲到了店门外,然后定定神,慢慢的穿过人行横道到了街那边。

她穿着一身白色的套装,拎着一个包,脸背对着我在打手机。我站在50米开外,远远地看着她,呆了2分钟后,心一横,1-2-3,我操,上!

我慢慢地向她走过去,心跳声像95年五一节晚上一样清晰,40米,30米,20米。。。老子的心已经快提到了嗓子眼。

突然,一辆白色的车开了过来(仍然万分清楚地记得是白色宝来!),停在了她面前,下来一个小伙子,笑着去帮她拿包。老子赶忙停住脚步,把脸转过来对着大街的方向,只用余光看着他们。

他们站在车前笑着说着话,离的太远,我听不清楚说的什么,而且说的好像是粤语,更他妈不可能听懂了。然后那个小伙子打开副驾车门,抱了个小孩出来,她接过来,抱在怀里(她的小孩?)。然后上伙子上车,她也抱着小孩上车。

车开走了。我站在街上发了半天呆,脑子里面一片模糊。

我漫无目的地顺着大街上门面房的回廊(广州特色,老城区街边的人行道很多都在门面房的回廊里面)向南走去,心一直在下沉,下沉。。。不住的有门面房的小贩在人行道上拦住兜售他们的东西,我没理,一直走。后来甚至被一个小姑娘拦住,叽里呱啦地推销了半天A片。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直到她说得已经没有话说了的时候,老子才用带北京口音的标准普通话冒了一句“我听不懂广东话!”然后走球了。

我一直走到珠江边的江湾大桥,站在江边发了半天瓜,最后决定还是鼓起勇气打一下电话。我拿出手机,找到李云峰老婆给我说的程璐家里的电话,拨过去。

是他父亲接的。
我镇静了一下,装起不知道他是谁“您好!请问程璐在不在?”
“不在,你是?”
“哦,我是程璐的一个大学同学,到广州来出差。。。”
“这样啊。。。那我给你她的手机号,你自己给她打吧”

我记下了手机号后,问“您一定是程璐的父亲吧?”
“是,我是”
“程叔叔您好!我想问一下。。。那程璐什么时候回来呢?”
“哦,这样的,她早就已经没有和我们一起住了。。。你叫什么名字啊?”
老子脑壳飞速旋转了一下“哦。。。我叫张俊,我是她大学时的班长啊,我是兰州的”

他老汉儿笑了一下“噢是小张啊,我听程璐提起过你啊。。。对了你好像没有在本系统工作了是吧?”
老子赶忙说“是啊是啊。。。我已经辞职了”(其实那时候我还不知道张俊已经撤漂了,惊险!幸亏老子反应快!)

然后又和她老汉儿玄摆了很久。我知道程璐的父亲和她妈妈不一样,他父亲还是非常好说话的(大学时的那根中华至今都记得,呵呵),所以我东弯西拐,套了半天,说了很多“程璐的事情我们很多同学都知道了,真的很遗憾。。。程叔叔你和阿姨还是应该想开一点,毕竟程璐还很年轻,而且现在她事业上发展很好。。。”最后他老汉儿终于被我套住,说出来了“她很多朋友给他介绍了一些,正在接触,怎么样选择还是她自己看吧,毕竟她早都是成年人了。。。”

闸下电话后,我又发了半天瓜。几个小时前看到的那个白色宝来,多半就是“正在接触”的了。。。我默默地走上了江湾大桥,倚在栏杆上,看着黑漆漆的江面发呆。

半个小时后,我拿出手机,把上面她家里的电话和她的手机号码全部删掉了。然后点上一枝烟,抽了一会儿,摸出那个黑色的小耳坠,静静地看了半天。

我慢慢地松开手,耳坠掉了下去,沉入了江里。

青春,像脚下静静流淌的珠江水一样,已经一去不复返!


Jun 23,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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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3年的那个春节,我没有回成都,留在广州加班。公司的大部分人都留了下来,项目任务非常繁重,我们必须要赶在3月底之前把东莞项目的一期上线。Christy也没有回台湾,天天在公司陪着我们加班。后来又出了一点小问题,这个东莞项目的一期一直熬到4月份才终于上线了。

过了春节,Edwin和Tom从上海过来,突然提出了一个意思:为了配合风投的口味,为了把我们的销售额做上去,我们应该什么单子都要接。当时我就强烈反对,因为在北京的时候大家就说好为了公司的良性发展,我们不做除外资企业和管理非常正规的民营企业以外的任何单子。但是Edwin一再坚持,认为我们目前的销售额达不到这次找的更著名的风投摩X的要求。Christy说要拿单子问题不大,至于是否要改变我们最初的整体战略,这一点上她保持中立。最后老子只好妥协,同意了他们的想法。

到了4月份,黄浦项目全部完成,尾款也收的差不多了。Christy带着整个销售部门在这两三个月之内,一伙就签了7、8张单子,什么公司都有(甚至还有一个广州某房产公司的多媒体系统,我日!),什么数额都有,最海的1000多万,要分好几期,最小的只有不到20万,还他妈不够塞牙缝的。后来甚至发展到Edwin瞒着我和Christy,授意Tom在上海也签了很多我们根本不可能做的单子,比如啥子网络工程(硬件)的都来了,都不知道他们是他妈怎么签下来的。

后来Edwin直接搬到了广州来办公,然后给我和Christy说这些我们没法做的单子以后都转包出去。Christy对这种做法表示默许,老子虽然心头觉得很8爽,但是没有Christy的支持,我也只好默许。

五月底的时候,我们的签单额终于凑够了2500万。著名风投摩X给了我们一笔比较海的投资XXXW刀(因为一些原因,这里不说具体数额了),而且占到了大股东地位。

老子比较兴奋,认为终于有了钱要大干一场了。那半个月我甚至天天都在梦想,以后是不是要把我以前在北京呆过两周的那个网络公司都他妈收购了算球了(那个网络公司还保留了几个人,当时还一直在勉强运作)。

出事的那天我完全没有感觉,一个人在办公间里写了一天的文档,然后前台说有公+安来找。我跑到会议室,XX经侦处的三个公+安从下午4点过一直问到晚上10点过。我像一滩泥一样,当时几乎是完全崩溃了。

Edwin和留在上海的Tom,把摩X给我们的这一笔很海的投资,根本就没有上到公司帐上,直接以公司名义用到了其他用途,并且以惊人的速度在半个月之内就消耗掉了一半,钱完全不知踪影。摩X发现了以后,直接就决定报案。

那天晚上12点过,我去XX公+安局门外等到Christy,两个人站在空荡荡的街上相对无言。她也根本不知情,但是她是VP,所以被直接请进了局子里面去解情况。

我和Christy没有打车,一直慢慢地走回了天誉花园。到家后两个人在客厅里坐了一夜,没开灯,一枝接一枝的抽烟。。。天快亮的时候,她问我:“你有什么打算?”我发了半天呆,说“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大不了再去找工作,操!”她顿了很久,说“我还想把以前签的单子全部做完,我不想我的关系网完全断掉。。。Dick,你愿意帮我吗?”我想了想说“看情况吧!”

接下来的几天里,风投派来的代表接管了公司,然后和Christy以及最早的风投美X谈判(我是管技术的,他们暂时没有管我)。谈判耗了很久,一直拖了一周多。我那10多天就每天在办公间里把门一关,到处上BBS灌水。命运未卜,他妈的还能干什么?

最后谈判的结果出来了:风投准备解散公司,只保留一个空壳,然后把这个“空壳”名下的还有总共将近2000万的单子全部转给另外一家深圳的公司(也是风投控股的),由这家深圳的公司以“空壳”的名义来做这将近2000万的单子;所有员工全部裁员,补偿3个月工资;按比原始出资额高一点的数额购买Christy和我手里面的股份,我们俩走人;另外和最早的风投美X之间的股份,是他们单独谈的,不知道是怎么处理的。

这个方案实际上就是用那家深圳公司来完全接手我们这个公司,大换血而已。

另外作为给Christy的一个补偿,风投答应公司的单子里面Christy可以拿走某三张(前提是客户要答应,当然这个基本上就不成什么问题)。

Edwin和Tom后来其实也没有什么事,找了关系就把公+安那边抹平了。风投觉得我们的单子足以弥补他们的损失,并且还有多的赚,也就没有再继续追究了。

这一段经历我写的非常简略,因为里面有一些东西不方便写出来。而且这也是我的“职业生涯”里一个非常大的失败,很多时候我根本都不愿意去详细回忆。虽然在整件事情中,我完全没有任何责任,但是对创业伙伴的看走眼,却是一个非常惨痛的教训,够老子受用一生了!


事情完全结束以后,都已经是广州暴热的夏季了。我回了一趟成都,呆了一周,见了见父母长辈。没有给他们说在广州的事情,只是说一切还好,我回来休假的。我妈和我吃饭的时候,比较委婉的说希望我能回到成都来,我想了想,说“再考虑吧!”

那几天,我一个人在玉林宾馆住着(我家的老房子租给人家了)。天天背个T30在电脑城一带四处闲逛,看着成都这个悠闲的城市,休闲的人群,突然有一种开始适应了的感觉。在外漂泊了这么好几年,是我真的累了,还是我的心累了?

Christy和我一直保持着联系,甚至都还一直住在天誉花园。6月底我回了广州后,就和我商量要重新注册一个公司来做她手里的那三张单子。她准备把公司注册在北京,毕竟那边要熟悉的多,然后办公就在广州这边。另外她还找到了一家台湾的XX集团投资,这个集团的董事长本身就是她的亲戚,所以钱上面应该也没有什么大问题。

我在广州等她在北京的消息时,收到一个她朋友的电话,是上海一家猎头,说有个上海的XX职位,想让我过去谈谈。我打电话给Christy商量,她说“那你还是过去看看吧,反正北京这边可能还要一段时间才有结果,最终我们俩如何一起搞事,现在都还说不清楚”

我一个人从广州飞去了上海,Christy的猎头朋友安排住在陆家嘴的宝安酒店。我上午到的浦东,然后中午就和她一起在酒店吃的饭,吃完后又到她公司里去聊了一下午。这个职位是当时以前的五大咨询之一吞并了安达信咨询后,在中国大张旗鼓地开整,正在到处挖人,尤其是以前五大咨询出来的人,是重点网罗对象。

我考虑了好几个小时,想起一年前从北京走的时候,Ann给我说的话“你根本不合适在PwCC混下去。。。”再想想在广州的这快一年创业历程,虽然最后心酸收场,但是自己工作上却相当爽感,可能我真的是已经不适合再在大公司待了。最后我礼貌的谢绝了Christy的猎头朋友,还是等Christy的消息吧。

我回到酒店后,正准备上Ctrip定明天回广州的机票,突然想起。。。方雅,她现在和我在同一个城市。我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翻出她的电话,给她打了过去。

她在电话里仍然还是那种淡淡的口气“你现在在上海?。。。好啊,我过来!”


Jun 24,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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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酒店大堂里见到了方雅。已经两年没有见面了,她变化不大,仍然还是原来那个样子,一身黑色的OL夏装,拧着一个笔记本包,只不过把头发在脑后盘了起来。我说“我靠,怎么越变越漂亮了?”她笑笑,说“别贫了,我们去吃饭吧”

两个人打车跑到外滩去吃了晚饭,她选的吃牛排。我坐在桌子上,看着那一坨半生不熟的牛肉就反胃,根本吃不下。没办法只好要了盘炒饭,妈的味道还怪眉怪眼的,老子没办法只好胡乱吃了几口,草草果腹。

她轻轻笑“你怎么还是以前那个老样子?”
“啥老样子?”
“一点情调都没有。。。”
我笑“我是四川人啊,油锅爆炒吃惯了,当然吃不惯西餐。在广州都把老子吃的嘴巴能淡出鸟来,没想到在上海仍然这样。。。我操还是回锅肉舒服!”
她妩媚地笑了一下“还是满口脏话。。。对了,你现在,一个人吗?”
“是啊,没人要。。。要不你考虑考虑?”
她笑笑,不说话。

吃了饭后出来,两个在黄浦江边散步。我慢慢给她摆了如何离开PwCC,如何和几个同事南下广州,最后公司如何散伙。她一直静静地听着。我说完后,她停下来看着对岸,慢慢地说“这两年我在上海,过得还算是。。。很平静吧,工作上也比较顺利,和在北京没有什么太大差别。感情上。。。就那样吧,还凑合”
我点头“还顺利就不错!”
她顿了一下,抬头看看我“对了,好像,好像冰山也是在广州吧?你没去找她?”

我看着灯光摇曳的江面,苦笑了一下“她。。。她孩子都生了,还找什么找?。。。找了又能怎么样?”
她轻轻叹口气,想了想,没说什么。

我们一直向南走到了南浦大桥附近,已经过了12点了,方雅还没有离开的意思。我想了想说“要不。。。去酒店吧?”她点头“好啊!”

在出租车上,她轻轻挽住了我的手,我犹豫了一下,也抱住了她的腰。她浅浅笑“你怎么还是那么大劲。。。不能斯文一点啊?”

一进了酒店房间,没有插门卡到插口上去,两个人直接就在黑乎乎的房间里抱在了一起。我几下把她剥光,正想扑上去,突然发觉还没洗澡,身上全是汗,于是说“我先洗澡,身上太粘了”。她却一把拉住我“你又想在卫生间里发呆?”我愣了一下,然后大笑,她也忍不住笑。

两个人昏天黑地的在房间里折腾了一夜,然后睡了几个小时,叫了饭上来吃,吃完了又继续折腾。那10多个小时我们两个人就做两件事情:XX,吃饭。

到了第二天傍晚,我们下楼,吃完晚饭,我送她走。两个人打车到了外滩,又散了一会儿步。我当时已经几乎快要虚脱,走了几步就倚在栏杆上不想再走了。方雅抱住我,轻轻地吻了我一下,说“那。。。我就走了”我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

出租车过来了,我帮她拉开门。她站在车门边说“我下个月就结婚了。。。”我一下呆住,怔怔地看着她。

方雅浅浅地笑了一下“这一天一夜,就算是。。。就算是补偿一下我们各自的青春吧!”我默默点头。她钻进了车里,对我说“再见!”

车开走了,我站在人行道上向她挥手,她没有回头。


回了广州不久,Christy就把公司在北京注册下来了,然后我们就租了最初来广州时的大华酒店的一个写字间,招了些人,开始整那三张单子。

天气渐渐转冷,我的心也跟着渐渐变冷,有一段时间猛然觉得非常厌倦,再也找不到最初的激情了。其实我自己也知道,我现在真的累了。

没过多久,就在网上认识了一个成都女孩子,各方面都还合适。到了年底,老子跑回成都来买了房子,心里决定,就这样了吧,回成都结婚算了。我坦白和Christy说了自己的想法,当时那三张单子也做得差不多了,她想想后也同意了我离开。我们的这个公司后来也没有再做软件方面的东西了,没多久那三张单子的余款收回来了后,Christy可能也是觉得很累了,就在北京的东方广场租了写字间,把整个公司都搬回了北京,转型成了专做小型机和其他一些大型网络设备的代理,走上了Ann的那条倒腾东西的路子。后来我也没有怎么和她联系过了,不知道她的消息,不过凭她的能力和背后台湾XX集团(大股东)的支持,应该也发展的很不错。

我在2004年春节后,把广州的房子退了,正式回到阔别了好几年的故乡。和那个网上认识的女孩子一起生活了一段时间后,始终还是觉得不对路,最后也分手了。纯粹为了找个人来配对结婚,这种心态下很难有什么幸福可言。



《让青春继续》写到这里,就基本上可以告一段落了。这篇文字从最初的《初恋故事完整版》到现在,回忆了一个70S的成都男孩子从上大学迈出人生第一步,到参加工作,在社会中沉浮,在事业上拼搏,纯真的爱情,真挚的友谊。。。。

共同的青春岁月,属于我们每一个正在年轻或者已经年轻过的70S。只要我们认真地去走过,真心地去经历过,坚强地去面对过,勇敢地站起来过,我们都能在当我们已经不再年轻时,还能自豪地去回忆那无怨无悔的青春年代!

这篇文字并没有真正结束,因为我还年轻,我曾经爱过的人和曾经的朋友、同事也都还年轻,我们都会让我们的青春继续的。很多人一定奇怪为什么写到回成都就没有再写下去了,因为在成都的这一年多来,是我的另外一个起点的开始,这一年多是一个打基础的过程。我仍然在奋斗,仍然在拼搏。几年以后,也许大家又会看到一部《让青春继续II》。。。。

《让青春继续》第三季《最珍贵年轻的心》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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