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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Jun 16,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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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以后,我看阿芸那个样子像是从火焰山回来的一样,就问她“你没事吧?”
她笑笑说“有事没事我怎么知道?。。。只有明天早上才知道啦!”想了想,又问我“你明天有没有空啊?”
我嘿嘿笑“有家公司通知我,我本来打算明天去面试的。。。”
她笑“你动作这么快啊?那现在不用了啦。。。明天能不能带我去颐和园?”
“好啊,没问题!”

第二天早上,我到宜家后面楼下等她。过了预定的时间很久,她才下来。我一看,吓了一跳“我操!你。。。你没事吧?”她脸上好几个大红豆豆,上火了!看来昨天的菜对她这个香港女孩子来说,确实太辣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我今天是不是很难看啊?”我赶忙说“昨天不该叫那么多辣的菜。。。不过你还是好看,好看好看,哈哈”

客观上来说阿芸在香港本地的女孩子里面,可能算是长得很漂亮的了,但是广东那边的水平,这个。。。嘿嘿,不说大家也知道了哈。所以放在内地,阿芸只能算是长得中等勉强偏上。不过她身材还不错,只比我矮一点点(穿上高跟鞋几乎都一样高了),而且比较瘦。据她说很多香港本地的女孩子,长得都有点瘦,而且很多都喜欢穿黑色衣服。

我们去了颐和园,然后又逛了圆明园。从圆明园出来后,都下午3点过了,两个人匆匆吃了两块煎饼果子,又跑到清华里面去逛了一圈。后来在清华的操场那里,我一时兴起,就在学校里的超市买了个足球,跑到操场上去踢。她在场边看了一会儿,我把球踢给她,笑着大声喊“想不想踢?”没想到她一个大脚就给老子踢了回来,摆腿的动作和踢球的姿势让我非常吃惊。

我把球捡起来跑过去,看着他愣了半天“你。。。你竟然会踢球?!”她看着我嘿嘿笑“我中学参加过教会的女球队哦!”我大笑,然后就和她一直在操场上踢到6点过天快黑了,两个人才汗流叭滴地坐在操场边大口喘气。我们都穿的都是旅游鞋,这种鞋最多只能穿来跑步,根本不能用来踢球,所以两个人4只鞋的前面全破了。我们看着自己的破鞋,对视一下,又哈哈大笑。

我问“晚上想吃什么?”她想了想,说“我。。。我还想吃火锅鱼(水煮鱼)”老子吓了一跳!看着她说“你没事吧?”“没事!以毒攻毒啦!”

然后两个人杀到东直门的沸腾渔乡,又大吃了一顿水煮鱼。

第二天周日,阿芸又让我带着她去逛了北海、天安门那一圈。早上去接她的时候,发现她脸上的豆豆竟然全部消失了,我有点奇怪,不过想想可能是昨天下午踢了球所以把火放了。她看着我笑“哈哈我说可以以毒攻毒啦!”

不过这天发生了一件比较惊险的事情。我们下午逛到西华门那里的时候,有同事给我打电话,我接,然后告诉他我又要回去上班了,接着又闲聊了几句。打完电话后,我转头一看,我操,当时把老子冷汗都吓出来了!阿芸不知道这个地方意味着什么,还以为是公园(我们刚去了旁边的中山公园,她可能觉得是和中山公园差不多的地方),于是就闷着脑袋往里走,偏偏正好有车要进去,所以门口守卫的那7、9个留平头的便衣护卫(都是武警里面选出来的)都关心车去了,一下子可能也没有注意到她。老子紧走几步冲上去,一把拉住阿芸的手就扯了回来。那些便衣马上很凶狠的转过头盯着我们两个。我不敢多呆,赶忙扯着她的肩膀走开了。

阿芸很吃惊,但是想了想,马上就明白了这是什么地方。转头问我“怎么能这样呢?就算是普通民众误闯,也不用这么紧张吧?难道我们很像恐怖分子吗?”我点上根烟,慢慢的抽着,想了想说“这边很多事情,你以后慢慢就会明白的,去吃饭吧。。。今天吃什么?”“我请你吃粤菜吧!”“好啊!”


周一我又回了国贸上班,下午Kevin就来了。然后召集我们要到他的新Team里面的人开会。Kevin是一个30多岁的台湾人,说话比较慢条斯里,而且和我们一样是搞技术出身的,所以穿着也比较随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反正我们这几个留在国贸的以前“Ricky Team”的老果果,都划到了他这边来。我们几个暗笑了一下“妈的看来又能继续混下去了,嘿嘿!”

Kevin这娃人还非常8错,可能是因为他曾经搞过很多年的开发,所以和我们几个都比较有共同语言。而且我们国贸这边目前的情况(水比较深),估计他来之前也已经知道了,所以比较隐晦地告诫我们几个老果果Senior“任何同事都是你们的同事,任何人都有他出众的地方,不要看不起任何人。。。”我们均做虚心状“谢谢老大教诲!”哈哈

星巴克很有点8爽,那时候国贸这边就她和Kevin两个Manager,明显Kevin比她要强,而且还有技术背景(Kevin最早好像在台湾本地一家很有名的ERP公司,做过台积电等大项目的开发)。但是星巴克也没办法,毕竟她和Kevin是平级的,而且我们老果果都站在Kevin这边,这个瓜婆娘要想一下子翻天也不那么容易。

后来我就一直在Kevin手下,一直做到了最后离开PwCC,这段时间工作上确实非常棒,对技术能力提高也非常多。其实我以前对于传统ERP的东西(就是制造企业的)还不是特别了解,而Kevin在这方面给了我非常多的专业指导,我在几个月之内就通过一个联合利华的项目对这方面得到了极大的提升。虽然现在已经很久没有碰过ERP的东西了,但是都还清楚的记得一些化工行业的专有特征,比如说流程上和传统的“装配”计算方法完全不一样,最后的用料量一般都是倒挤出来的,而不是先算好的(生产香皂可不像生产手机),呵呵。

快圣诞节了,公司里的国外同事都要准备回国过年了。某个周五,阿芸又打电话来约我晚上吃饭,我说好。放下电话后,突然觉得,老子是不是。。。是不是有点喜欢人家了?正在胡思乱想发呆,老冯又突然打电话过来,说回国的时候帮我带一件多特蒙德队训练时的风雪衣(就是那种有点像教练服的),说的是爆好看。我问“多少钱?”他说“300欧,adidas的,这是我爸爸能拿到的最低内部价”我吞了口口水,我日300欧,3000多RMB啊!后来想想自己从来就没有穿过什么名牌衣服,这个又是adidas的绝对原装,而且还是多特蒙德队的内部训练服,就一咬牙答应了。然后给老冯说下班就把钱给他拿到嘉里去。

下班后,我下楼,突然看到老冯在国贸门口那里旋一旋的。
我把钱给他,然后问“你丫在这干嘛?”
他娃坏笑一下“我在等一个女孩子。。。。”
我一下来了兴趣,赶忙问“谁快遭毒手了?”
“嘿嘿,我现在还不认识!”
“不认识的你都这副德性了?”
他娃笑笑说“是汉高(德国汉高,著名的化工企业)的一个女孩子,德国人,我在我们德国老乡的一个Party上碰见的,打听到她在国贸上班,所以来。。。来守株待兔!”
我大笑“你丫继续等吧,哈哈!”然后就跑去接阿芸吃饭了


Jun 17,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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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我和阿芸在三元桥的渝乡人家吃的饭。有一道“川北凉粉”,我至今都记得,是我在北京吃过的为数不多的口味非常正的川菜。而且这个东西并不辣,所以我和阿芸连着吃了3大盘,呵呵。

我给阿芸说了老冯帮我带件衣服的事。
她有点惊讶“300欧?太贵了吧。。。这种衣服在香港的adidas店里最多就1000港币。怎么会这么贵?”
我说“老冯的老爸是多特蒙德的队医,他能在内部买。。。我想这种衣服都是adidas专门给球队做的,外面买不到,所以这么贵吧。。。”
阿芸想了想,突然说“老冯会不会骗你?”
我一下子很不高兴“怎么会?老冯不是那种人!再说300欧对他来说基本上就相当于我们的300RMB,他有那个必要吗?”

阿芸没说话,吃了口东西,然后有点奇怪地看了看我。
我问“你干嘛?”
她说“。。。你不能这样想啊。。。你们毕竟仅仅只是同事,又不是生活中的朋友”
“就算仅仅只是同事,人家犯的着为了那点钱骗同事吗?”
“不是钱多钱少的问题啦。在香港那边,让同事带一杯M记(麦当劳)的水,找几个硬币人家都要回来找给你。。。这件衣服怎么会恰恰刚好300欧,反正我是有点想不通啦!”
老子心头说,妈你一个月工资5万多港币,几个硬币都要和同事算,我操有点太那个什么了吧!

阿芸看我没说话,笑了笑说“算了,也没什么啦,当我没说过。。。”
我点上根烟,没好气地说“吃东西吃东西!别说这个了!”

后来吃完,两个人出来顺着三环路散步往回走。她又慢慢地说“你不要生气啊,可能你们这边,和香港是有很多差异。。。我知道你们很多人,吃饭都是讲请的,不兴讲AA,所以我没有跟你抢着埋单啊。。。你看我系不系很善解人意?”
我苦笑了一下“你要给钱我也不反对!”
她也笑“那明天我请你吃!明天吃什么?”
“你想吃什么?”
“你还没有带我去吃过真正的火锅!”
“那明天就去南边吃谭鱼头,是我们成都的”
“是真正的火锅吗?好啊好啊!”

过了几天,胖子突然给我打了个电话来,告诉我一个兴奋的消息:李云峰来北京出差了!我在办公室,几乎是用颤抖的手拿起电话给李云峰打了过去。我知道我为什么会如此激动,因为,李云峰和那个杭州女孩子,都在同一个城市。

晚上的饭桌上,大家极度兴奋,胖子大醉,冯文半醉,我也大醉。这可能是我们大学毕业后同学朋友见面最多的一次饭局了。李云峰已经长得很胖,夹个手包,还假巴意思地弄了个平光眼镜来戴上,饭局上电话不断,妈的完全就是一个典型的操社会的倒爷模样。我们回忆了很多大学时在西安的往事,一会儿哭,一会儿笑。只是不知道胖子夫妻和李云峰是不是早已统了一口径,所以一开始大家都没有提到程璐。

最后李云峰终于被我和胖子放趴下了,一个人靠在椅子上两眼无神的瞪着我,口齿不清地说“傻逼。。。冰山生孩子了,是个男孩。你丫。。。你丫傻吧?哈哈!”我一下子怔住,点根烟,一个人默默地抽着。

胖子那时候早已人事不省,冯文也已经快不行了,但还是忍不住问李云峰“你见过。。。见过他老公没?比咱们百脑如何?”李云峰骂骂咧咧“就他妈是一个傻逼。。。一个咸皮(西安话,不学无术的混混),比你家胖子还胖,是秦阿姨一个朋友的儿子,家是广东建设厅的,我上个月和老婆去看冰山,我老婆还给她儿子买了玩具,我们一走,他老公竟然把我们买的玩具都他妈给扔了,这松(这娃)竟然给冰山说你同学怎么都像农村来的,买的玩具白捡他都不要,额贼他妈!”

我没说话,一个人又开始喝。

冯文问“后来呢?”李云峰说“后来冰山和那个傻逼大吵了一架。。。他妈的,照我说,百脑没有跟冰山在一起是对的。。。”转过头来对我说“傻逼,你说是不是?”我说“什么是不是?”。他娃竟然又转过头去不理老子了,继续和冯文说“德仔更他妈背!去年冰山结婚的时候,德仔一个人从珠海跑来广州参加婚礼,路上想起冰山说过喜欢吃扇贝,路过顺德的时候还回家去让他在海边的亲戚打了好多虾夷贝,结果你猜怎么回事?我操!他妈那天晚上都12点过了,冰山给我打电话,说她老妈嫌德仔的虾夷贝不好,全偷偷给扔了!还他妈不愿意留德仔在家里过夜,说家里全是亲戚,住不下了,让德仔去住宾馆!。。。冰山和她老妈吵了一架,然后带德仔出来,送到我那里去住的。。。”

突然“砰”的一声大响,我一看,原来胖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清醒了,气得在拍桌子,大声骂“这他妈也太那个什么了吧!我操!。。。怎么这样啊?他们家不就是一个地方上移X的,干嘛这么牛逼啊!?”我问李云峰“后来呢?”,“第二天婚礼的时候,冰山她老爸专门给德仔倒了歉。。。妈的德仔丫就是一个贱骨头,看冰山他老爸是“领导”(当时程璐的父亲好像已经没什么实权了,但好像还是保留了一个广东移X的副总头衔),就他妈犯贱的不行,连声说没关系没关系,我操为啥没关系?被人轰出来了还他妈没关系?!”

冯文慢慢说“那冰山她老爸还不错。。。”李云峰接上说“她老爸人家是北X毕业的,又当了那么多年官,当然素质还不错!。。。最烦就是她老妈,总是觉得我们这些同学好像要高攀冰山一样,我操!妈她就是一个南京军区文工团退下来的,除了会跳舞其他啥都不会,又没文化,要不是跟了冰山她老爸,我操还不知道。。。”我赶忙制止了他“你丫别说了!别背后议论人家父母,毕竟是长辈。。。”

然后大家都无话,有点尴尬。最后几个人又闷头喝了了一通,然后告别回家。


12月份的一个周末,中午,我在办公位上和几个网友在CSDN上狂砍一个精神病。CSDN在前几年,几乎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钻一两个精神病出来,有号称1个月“精通”VC的,有号称要建立一个“中国人的XX同盟”来开发一个“纯汉字操作系统”的,有炫耀毕业一年月薪已经“高达”2000大元的,有因为不给他一个面试机会而大骂微软傻逼并且发誓要注册一个公司在10年之内超过微软的,等等等等,极其搞笑。至今我都搞不明白这些人是真的精神有问题还是故意乱说找乐子的。反正往往这种帖子一出,立即就成为本日超热贴,然后众人群殴之。后来CSDN因为几次涉及政+治话题,被“处理”后元气大伤,从此一代中国早期最活跃的技术人员社区就日渐没落了。后来CSDN的这众多水手作鸟兽散后,8甘寂寞,又把这种风气带到了其他BBS,据说后来的天涯和猫扑的风气最早就是这样被CSDN的人带出来的。

我正在兴味盎然,突然大脸猫从MSN上跳出来说“我马上要请假下班走人了,你丫搭车不?”(他住在苏州街,上班在国贸附近的摩托罗拉,所以我搭过他几次车,一个很旧的破捷达,老子就只搭过两三次竟然都碰见了一次在北太平庄抛锚,日!)
我说“走不了,我下午好像还要开会。。。你干嘛这么早就溜了?”
“操!你丫看窗户外面!”
我的位置就在窗户边,我伸脑袋一看,在MSN上说“好像下雪了。。。”
“什么叫好像?是他妈真下雪了!”
“下雪也不用这么早走吧?你专门为了这个请假溜号?”
“你没在北京过过冬吧?”
“怎么没过过?沈阳冬天我都去过。。”
“算了不跟你贫了!我得走了,现在三环上好像已经开始在堵了,我还得先去接我媳妇儿。。。你丫准备半夜才到家吧!”
我骂“我操你丫唬我吧!”

结果大脸猫说的是真的,老子那天真的是半夜才到家(不过不是我家)。很多最近几年在北京呆过的人应该都还记得2001年底的那场雪:周五早上都还是晴天,中午突然开始下雪,而且是狂下。周五下午本来车流量就大,而所有司机都没有想到下午会下雪,车都全部开出来了。于是整个北京交通在下午4点过的时候就开始全城瘫痪了。主干道上全是黑乎乎的雪泥,车不敢开快,于是越积越多,到最后所有车辆都只能“挪动”,比他妈人走的都要慢。而且交警的车也动弹不了,最后整个北京城的主干道就成了一个巨大的“停车场”。

我以前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所以完全没感觉,下午一直像一个傻大姐一样的坐在电脑前灌水,完全没有担心这个事情。最后其他北京本地的同事开始此起彼伏的惊呼,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严重性。当时从国贸楼上看下去,东三环和建外大街上全部“停”满了车,密密麻麻的几乎看不到头。而且很多比较小的车在上国贸立交桥时打滑,死活上不去,后面的车还不敢靠太近了,怕前面打滑的没有控制住一下子又倒冲回来,于是很多司机都下车来帮着义务推车。后来竟然还有同事看到有司机在三环上堵了好几个小时,憋慌了,没办法只好跳下车,就站在三环上拉开裤子撒尿,哈哈。

一到6点,所有人都全部飞奔下楼溜掉了。我也也正想冲下去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办法可以在半夜之前回到双榆树,突然想起阿芸。她是一个香港女孩子,估计从来也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于是给她打了个电话过去。她说“我也正在发呆呢。。。不知道怎么办!那我们国贸楼下见吧”

我在国贸楼下等了20多分钟,看着三环上密密麻麻的车和路边密密麻麻下班的人发呆,不知道怎么办。阿芸来了,问我“怎么办啊?”
我说“我。。。我怎么知道怎么办?”
“你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啊?”
“没有在北京见过。。。北京的交通本来就成问题,这下麻烦大了!”
“能不能。。。能不能碰到空的的士啊?”
“估计都得明天去了!”

我们跑到801车站,站上全是人,足足有100多米长,我问一个娃“哥们儿,你等多久了?”他说“1个多小时了,我操!。。。他妈的我还是先就请假溜出来的,结果还是没车!”阿芸说“怎么会没有车呢?”,旁边一个北京大妈接上话“都堵在路上呢!慢慢挪吧。。。你们住哪啊?”我说“中关村”大妈说“哟,保不齐半夜都到不了家呢!这阵势,就算上了车又怎么样?还是得慢慢挪。。。估计你走道儿(走路)都走到中关村了可能车才到安贞呢!”

我叹口气,对阿芸说“那要不然咋们只能坐地铁到安定门,然后走回去。。。”旁边刚才那娃马上说“我操!哥们儿,你丫不是脑子有问题吧?这边公交站上都这么多人了,你以为地铁站还能挤进去?”我想想,也是。他妈的简直没办法了!

那位北京大妈又说“你们这些在高级办公室上班的(看穿着打扮看出来是在国贸这边CBD上班的),不比我们,你们又不缺钱,小伙子,我给你支个招:带着你媳妇儿就在这附近宾馆住一宿,今天晚上就甭回去了,明天再说吧。。。”旁边那娃马上说“对对,这是个好办法。。。我是没办法啊,媳妇儿还在家里等着呢,你们两口子都在一块儿就好办多了,就去住宾馆吧”

我笑。转头去看阿芸,她也在笑,不过脸好像红了一下。然后两个人无话,沉默了一会儿。

过了一会儿,又有个娃在喊“大家伙儿谁知道这附近哪有卖自行车的啊?”大家哄笑。我也笑,问阿芸“要不咱俩去找找有没有卖自行车的?”她有点不好意思“你是说单车吧?。。。我不会骑啊”我晕!不过想想就算找到了卖自行车的,我也不可能驮着她走,那只能把老子累死。

后来天慢慢完全黑了,两个人终于决定去挤地铁,就算人再多,总有车啊,总比在公交车站上干耗好。我们回到国贸,然后从中国大饭店那里下去直接进了地铁站。在地铁站过道里还收到个同事的电话,说他准备不回家了,就在办公室睡一夜,还给老子一一通报了其他关系好的同事的情况,都堵在路上,没一个已经到家了的(第二天胖子给我打电话说,北京移X在昨天半天就完成了平时一个星期的通话量任务,哈哈)。

刚走到地铁站买票的口子,老子就觉得简直透不过气来,全是人!密密麻麻的人!比平时上下班高峰至少多7、8倍。我没办法,只好一把抓住阿芸的手,对她说“你拉紧我啊,别走散了!”她使劲点头。我们花了半个小时才买上票,然后又花了半个小时才挤进了站。光在下到站台的那个楼梯上都呆了10多分钟才慢慢挪下去了。

然后又是千辛万苦的向着铁轨边进发。当时铁轨边全是警+察和地铁的工作人员,几乎是手挽手的排成人墙堵住人流(怕乘客挤到铁轨上去了,非常危险)。后来我看实在不行,光拉阿芸的手几乎都要被周围的人挤脱了,于是就干脆一把揽腰抱住她。她很配合,也努力地贴紧我。

当时那个阵仗,老子一下子就想起了当年大学时,春节回家挤火车的时候。我不禁微微笑了一下。
阿芸问我“你笑什么啊?”
我说“我想起了大学时挤火车,跟这个差不多。。。对了,你现在对内地的人多有形象认识了吧?哈哈”
她笑了笑了说“还不错啦,至少我们还活着啊,呵呵。。。对了,你猜我刚才想起了什么?”
“什么啊?”
“我想起了《滚滚红尘》里面,最后的阶段,秦汉带着林青霞上船,也是这么多人,挤得好厉害,旁边还有国军的宪兵使劲在把人向外面推。。。那个场面好感人!”
老子心头说,我靠!现在竟然还有工夫想这个。。。毕竟是女孩子,呵呵

过了一会儿,终于挤到站台铁轨边。我松了口气,转头看阿芸,她也在直直地看着我。
我问“你干嘛?”
她笑了一下说“你说我们会不会像电影里面一样,最后秦汉挤上去了,林青霞没有挤上去?”
我说“绝---对---不---会!”
她一下子很兴奋“为什么?”
“因为他们只有一张票(只有秦汉有票),而我们有两张票。。。”
她哈哈笑“你真好玩!。。。你不能说点正经的吗?”
我也嘿嘿笑“这就是正经的啊!没票你能进来吗?”

旁边一个女孩子也跟着笑了,对阿芸说“你男朋友真好玩!”阿芸笑着说“他一贯是这样子啦。。。”老子脸却一下红了,不敢再转头去看她。

上了车后,我们挤到里面的门边(地铁车厢两面都有门,里面那一边的门是关死了不开的),两个人被挤得很紧。周围全是人,所有人都满头大汗,而且妈的头顶上的大换气扇灌进来的竟然都是热风,我操简直像蒸笼!我看阿芸被挤得很恼火,就用一只手撑住车厢壁,身子向后努力顶出一个空位来,然后让她慢慢钻进来。她进来以后,感觉空间稍微大了点点,于是终于松了口气,对我坏笑一下“挤死我了!”

我用手顶出来的这个空位不可能很大,而且周围人都在挤,慢慢的我手也软了。她关心地说“你把手放下来吧,不要那么辛苦。。。不然等会儿下了地铁你怎么送我回家?”我想想也是,妈的再用手顶都顶不住了,估计下了车可能手都废球了。

我刚一放手,一下子周围人群的重压就扑面而来,把我们两个简直像锅贴一样紧紧挤在门上。我和阿芸两个一下子就面对面,连对方的呼吸都感觉得到。她有点不好意思,于是就慢慢转过身去背对着我。过了一会儿,在王府井站,上车的人又暴多,再一挤,我下面就直接死死地顶在了她屁股上。她马上感觉到了,转过头来看我,我脸立即通红,结结巴巴的小声说“要不。。。要不你转过来吧”她脸也有点红,于是低下头,不好意思的费力转过来。

但是妈的转过来问题更大,我没想到这下子就完全是“亲密接触”了。两个人脸对脸,胸对胸,下面对下面。只要到站有人要上下,暴挤一火,我们就贴的来连对方脸上的毛孔都能看清楚。折腾了几次后,老子下面就有生理反应了,直接顶住了她。

我在心里面狠狠地说“百脑,我日!你娃快想狼牙山五壮士。。。失学儿童。。。AC米兰。。。VC Delphi。。。川北凉粉。。。温特斯中尉。。。甚至想那个可恶的联想星巴克都可以,但是他妈千万不要想床啊!千万不能想啊!

但是这是不可能的,我兄弟仍然在逐渐膨胀。。。阿芸抬起头,轻轻地对我笑了一下,然后把双手费力地伸进我的羽绒服,慢慢地抱住了我。当时我大脑一片空白,完全没有任何反应。。。

在复兴门下车换环线的时候,人仍然暴多,在通道里我紧紧抱着阿芸的腰,费力地向前挤。上车后,她又把手放到我羽绒服里抱住了我。我心一横:他妈的,这时候你娃再软蛋就不是男人!于是我终于也紧紧地从正面抱住了她。

在积水潭下车后,两个人谁都没有说话,拉着手慢慢走出了地铁站。一出站,冰冷的北风夹着小雪花吹了过来,让人精神为之一振。我停下来,站在街边直直地看着阿芸“你可想好了。。。我有过案底,我曾经是坏人。。。”阿芸看了我好一会儿,然后慢慢地说“你现在是好人了”我问“为什么?”她很灿烂地笑了“因为你没有丢下林青霞!”


两个人顺着新街口外大街慢慢地走回去,一路上我们共计在中国普天门口堆小雪人一个,我站在街边绿化带里撒尿一泡,两个人吃掉冰淇凌4个,我摔倒2次,被阿芸追打一次,被阿芸投掷“雪弹”击中N次。。。。

后来在半夜1点过的时候,终于走到了宜家后面阿芸住的地方,老子感觉腿都要断了。在楼下,她拉我的手“跟我一起上去把。。。你再走回中关村的话,估计我明天就见不到你了”我问“为什么?”“你化做了街边的一个雪人,哈哈!”我也笑“我操那是冬眠!”

晚上两个人翻云覆雨,足足折腾了一夜。第二天,周六,我睡到中午才起来,阿芸作了早饭,是很清淡的那种广东口味,我根本吃不下,勉强吃了几口,对她说“今天我们去前门,吃北京的小吃”她说“好!”,我接着说“顺便可以逛一下天安门,让你看看武警战士身上挂10斤雪的风采”,她又说“好!”我问“你怎么老说好?”她笑,不说话。


Jun 18,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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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北京雪后初晴,异常寒冷,化雪的北风吹在脸上完全是像是刀子刮。我们一走出室外,没有暖气了,一下子就觉得像是掉进了冰窟窿一样,于是赶紧把羽绒服的大帽子拉起来,紧紧地把头包住,像两个臃肿的棉花球一样,拉着手向天安门出发老。

早上的晨报就通报了处理情况,据说惊动了中央,北京交通/交警/城建/环卫等等部门的头头脑脑全部弄切背书,然后头天半夜在电视上给全市人民道歉。半夜车流量小了以后,所有扫雪车、交警车辆才终于开上了干道,把残雪基本上清理干净了。

我和阿芸走到三环上的时候,发现交通基本上已经恢复了,而且路上车很少(估计很多都已经被昨天给吓怕了)。不过我们还是费了好一会儿工夫才打到车。

天安门广场上的雪都还没有全部化完,只有一些稀稀拉拉的游人。阿芸很兴奋,憋着劲在广场上跑来跑去,背后的羽绒服帽子像一个兔子耳朵一样上下翻飞。我冲她大声喊“小心别摔了!”话音刚落她就一下子滑到在地,我日!老子赶忙冲过去拉她。

她赖在地上不起来,我说“你起不起来?不起来我走了啊!”
她大叫“不许丢下林青霞!”
我笑“哈哈,你要真是林青霞的话,我就把你。。。把你背上天安门!”
“那你就当我是啦。。。你背我上天安门!”
“我靠!来真的?”
“我不管啦,你不背我上去我就不起来!”

最后老子没办法,只好把她背着,慢慢地向天安门走过去。她在我背上双手抓出我的耳朵,左右旋转“向左。。。向右。。。”,我像一个傻逼一样幸福地笑着。

旁边停的几辆依维柯警车上的公+安有点奇怪的看着我们。我马上注意到了,一把就把阿芸放下来,然后小声给她说“咱们赶快去天安门吧。。。别在这儿多待了!”阿芸也看到了依维柯,有点奇怪“他们为什么一直盯着我们?”我没好气地说“妈的幸好我们没拿雪碧瓶子,不然就不是仅仅盯着我们这么简单了!”。她问“什么雪碧瓶子啊?”,我想了想,小声给她说“XXX在这里XX的时候,装汽油就是用的大雪碧瓶子。。。从此这里就专门停了几辆伊维柯警车,一看见拿大瓶雪碧的就会冲上来把你围住!”阿芸大叫“怎么能这样?还有没有X权!?”老子吓腾了,一把蒙住她嘴巴,赶紧把她拖走了。

上了天安门后,阿芸又让我背着他,来来回回的走了好几趟。
完了她一个人站在栏杆边上,看着对面巨大的广场自言自语的说“真壮观啊!。。。”
我说“哈哈,社+会+主+义不错吧?是不是觉的内地好了?愿不愿意就在内地生活嘛?”
她想了想,说“不愿意。。。难以忍受!”
“什么难以忍受?”
“很多啦。。。主要是不自+由。。。你理解不了的!”
我叹了口气,慢慢说“我能理解。。。”

阿芸又站在栏杆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突然幽幽地问“你觉得香港怎么样?”
我说“还不错啊,不过我从来没去过。。。电视剧上看过很多,嘿嘿”
她顿了一下,小声问“你愿意去香港吗?”
“干嘛?去玩?”
她没说话,埋头想了一会儿,然后上来拉着我的手说“我饿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两个人跑到前门大街,一家一家小馆子慢慢的逛,最后终于找到一家卖涮羊肉的,于是就冲进去大嚼一顿。

圣诞节后,老冯回来了,把那件衣服拿给了我,确实非常好看。但是这是一件运动服,老子8敢穿着去上班:-) 下班后又和老冯跑到三里屯去大喝一顿。快10点钟的时候,阿芸给我打电话,问“你在哪里?”我说“和老冯在三里屯喝酒。。。你过来不?”“不过来。待会儿你到我这里来吧”

老冯好奇地问“哪个女孩子?”
我想了想,阿芸是公司同事,最好还是不给老冯说算了,就说“一个朋友,没啥。。。来喝酒!”

晚上去了阿芸那里,我一进屋就倒在沙发上,说“老子不行了。。。不行了,给我泡杯茶吧?”
她有点生气,边给我泡茶边说“你怎么天天都和那个老冯混在一起?”
“什么时候天天在一起了?”
“反正我只要一加班,你就从来都不到我这里来,是不是都和他在一起鬼混?”
我笑“什么叫鬼混?哈哈。。。我们就喝酒而已,可没干其他的啊”
她也笑“你敢!。。。我知道在内地光顾那些地方是违法的,你要敢去我就通知公+安来抓你!”
“哈哈,谋杀亲夫!”

那个北京的冬天,是我大学毕业以后过的最愉快的一段日子。我和阿芸几乎玩遍了北京的各处景点,一到周末两个人就整装出发,在外面足足跑一天。现在都还清楚地记得有一次在北海公园的白塔上,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抱着啃了好几分钟,旁边一个带小孩的妈妈给她儿子说“你长大了不要去学他们,他们这种行为是坏人。。。”哈哈!还有一次去找一个住在石景山的成都老乡两口子玩,阿芸说她没有见过炼钢,于是老乡两口子就带我们两个翻墙进了首钢一个炼钢厂,站在高炉旁边看着钢水四溅,阿芸几乎惊呆了,喃喃自语“真是世界奇观啊。。。”我们在旁边几乎笑死。不过映像最深的是有一次在北大的未名湖畔,我看好多人都跑到湖面上去轻轻的走(已经结冰了),老子也跑下去,结果一下子把冰踩破了一个窟窿,脚陷了一只下去。我吓得在那里呆住不敢动,阿芸在岸上大呼小叫喊救人,然后几个北大的同学跑过来,拿了一个竹竿让我抓住,慢慢地把我拉上来了。后来我们还和那几个同学跑去五道口一起吃了晚饭,喝酒喝到半夜才告别回家。

一晃到了春节,我把阿芸送上了回香港的飞机,然后一个人回了成都。到了成都几乎是每天都有饭局。石景山的那老乡两口子也回了成都过年,初4的时候请我在美领馆哪里吃饭,还有一些其它的朋友。我特意穿上老冯帮我带的多特蒙德队的风雪衣,跑切显摆一盘,妈的结果喝醉了,最后走的时候忘了把挂在衣架上的风雪衣穿上,就这样弄丢了。老子这辈子最贵的衣服就只穿了一盘,才1个小时不到,然后就不在了。霉霉霉!看来他妈真的是农民,穿皮鞋都要打脚,日!

春节后回北京上班,阿芸从香港带了一双足球鞋过来,然后每到周末,我们都会跑到北X或者是旁边的北师大去踢足球。完了之后两个人一身臭汗一身泥的回到宜家她住的地方,往往是还没有洗澡就接着再来一番大战。

我常常都会感叹“我操我们这样子下去会不会荒淫过度而死?”
阿芸说“你会死,我不会”
我问“为啥?”
“我练过吸心大法啦,哈哈”
“我操!老子也练过采阴补阳大法!”


3月底,有天上班的时候,突然接到Ann的电话,让中午一起吃饭,我预感到了什么,在电话里问她“已经决定要走了么?”她平静地说“我已经辞职了!”

中午Ann开着新买的宝马来接我,把我带到光华长安,看了看她新弄的办公间,足足有小半层,老子很骇了一跳!里面已经很多职员了,大半都是靓女,衣着光鲜,在办公位间穿来穿去。老子心头想,我日简直比国贸那边OL的漂亮程度高了不止一个等量级啊!进了Ann的“总经理”办公室,坐定,秘书马上就把咖啡端上来了。

我点上根烟,嘻嘻笑着问她“我操,大姐,你弄这么多美女来养着,不会是想开窑子吧?”
她把身子埋在巨大的老板椅里面,也点上根烟“闭上你的乌鸦嘴!你就不会说点好听的?”
我哈哈笑“开业大吉开业大吉,呵呵。对了你们主要倒腾什么东西啊?”
“现在主要是进口的大型设备,以后出口也会搞,已经拿到了一些XXX的专营权。。。”
老子狠吃了一惊“牛逼啊!我听说那玩意儿华润好像都没拿到”
Ann很不屑“他们算个屁!。。。我朋友是“太阳旁边”的关系,别说这玩意儿,以后XXX的生意都可以做”
我怔了好一下“没看出来。。。真没看出来!Ann姐,你。。。你‘牺牲’也挺大的吧?”(可能只有我敢这样和她说话)

她轻轻笑了一下“他要我的身体,我要他的权力。。。公平交换,也没什么”
我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
她接着说“这很正常的。。。几乎每一个这种公司都是这样靠关系起来的。你以为我招那么多漂亮小丫头来干嘛啊?还不是跑关系的!”
我讪笑一下“那不真成开窑子了。。。”
“你丫怎么尽说屁话!那是跑关系,什么开窑子。。。当然那些小丫头自己愿意去上床我也没办法,呵呵”
我只有苦笑。

后来在光华对面的中粮广场,Ann请我吃了午饭。她没有再明确提让我去跟他的事,只是比较隐晦的告诉我,她在普华将近三年,几乎就只有我这一个真正的朋友,如果以后我在PwCC混不下去了,可以直接去找她。还给我说了很多普华内部的比较XX的事情,当时老子可以说是极度惊讶。基本上可以这样说,在国营企业的任何比较XX的事情,在普华都有可能发生,甚至还可能变本加厉。说到后来,老子基本上都麻木了。

和Ann告别后,我坐地铁回了国贸,脑袋一直空空的。下午我在办公位上也是几乎发了一下午的瓜。最后的一个朋友Ann也离开了,现在在公司里,我几乎已经没有一个信得过的朋友了。只剩下一个老冯,但是他是SAP的人,随时可能会不来PwCC,也随时都可能回德国去。我深深叹口气,想起一年半以前,意气风发的Ricky请我在当代楼下的艾德熊吃饭,两个人聊到深夜才回家,Ricky大声说“五大咨询的垄断行业单子,以后一半都是我们的了。。。” 时过境迁,“Ricky Team”早已经不存在,反反复复的几次折腾后,最早的老果果也只剩下我一个了。不知不觉,一种从来没有感觉过的凄凉慢慢地浮上心头。。。。

那时候安然出事已经好几个月了,各种各种的传闻在五大内部流传。虽然安然事件中出事的是安达信,但是在五大这种行业,出了这种丑闻是整个五大都要受牵连的。安然事件中安达信受到最大的指责就是管理咨询公司没有分家,给同一个客户又做审计又作咨询,很难保证公正性。所以当时在美国,呼吁五大剥离各自的管理咨询公司的呼声此起彼伏。在PwCC内部,虽然大家都没有明确说出来,但是实际上心里面也知道分家可能是迟早的事(在头一年HP就曾经想买PwCC,但是可能价钱没有谈陇,PwC就熬起没干)

下班后,我和阿芸到京城大厦附近吃了饭,出来后已经开始下雨,两个人买了把伞,抱在一起顺着新源路慢慢往三环散步走着。我给她说了Ann已经离职,并且曾经希望我能够去帮她。
阿芸问“你为什么没有答应啊?这是一个很好的机会哦。。。”
“为什么你也这样说啊?”
“这样不好吗?”
我有点奇怪“哪里好了?”
她有点严肃地说“PwC这种大公司,很多时候要想上位的话,是很难的。。。我是女孩子,我可以在这种大公司做HR混一辈子。。。但是你是男孩子,你难道也打算在PwC混一辈子吗?”
我有点吃惊,阿芸从来没有用这种严肃的口气和我说过话。
我想了想说“谁说我想‘混’一辈子了?我只是喜欢搞技术而已”
“能够做自己的一份事情难道不好吗?”
“Ann的那些东西,我并不是很适合去做。。。”

阿芸突然有点大声地说“没有谁天生就会做啊。。。你难道不会学吗?做技术难道能做一辈子吗?在香港,电脑工程师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大的发展前景。要想发展的好,还是要做金融做贸易,而且还要尽量找机会做自己的一份事情。你看中环的写字楼里面,哪有什么太多的电脑公司?”

我有点生气“香港本来IT业就不行,当然没有太多电脑公司!”
她直直地看着我“那你怎么办?”
我莫名其妙“什么怎么办?”
她突然低下头,过了很久才抬起头来,但是眼睛里面明显已经有了东西,看着我慢慢地说“你是不是。。。是不是不打算跟我去香港?”

我一下子呆住了“去。。。去香港?”
阿芸目光一下子变得很冷“我不可能在内地呆一辈子的,我受不了这边的环境。。。你只能跟着我去香港!”

我轻轻埋下头,不知道说什么好。这个问题我不是没有想过,但是现实困难太多。我那时候的存款已经够在当时的北京按揭一个4环的三室两厅了。我甚至自己都设想过,要和眼前的这个香港女孩子结婚,然后就在就在北京买房子成家。但是因为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向阿芸说出来过,所以一直就闷在心头。

阿芸看着我,小声说“我。。。我不是在逼你,只是。。。只是你想想,去了香港发展不是更好吗?”

这个现实的问题猛然一下横亘在面前,我有点不知所措,呆呆地看了她半天,不知道说什么好。阿芸轻轻地叹了口气,埋下头去。我想去吻她,她把脸一偏,避开了,然后说“我。。。我有点不舒服,我先回家去,你不用送我”

我像一个木头人一样站在原地,看着阿芸挥手叫了一辆出租车,上车,关门,出租车慢慢起步,开走了。我呆了半分钟,突然大叫一声“阿芸!”然后扔掉伞就追了上去。

雨下得很大,雨点噼哩啪啦的砸在我身上,老子顾不得那么多了,使劲地朝那辆出租车追过去。跑了几步又摔了一跤,爬起来再追,嘴里面近乎绝望大喊“阿芸!阿芸!。。。”

我想起了98年的五一节傍晚,那个杭州女孩子在花园里流着泪对我说“三年前你不顾一切地冲上女生楼来找我的勇气哪去了?”7月5号晚上,在哭成一片的西安火车站,她直直地看着我,眼里面包着泪花“我曾经深深地爱过一个男孩。。。”

我已经失去了那个深爱自己的好女孩,我不能再失去阿芸!!

我跌跌撞撞地使劲跑着,出租车越开越远。最后我终于跑不动了,一屁股坐在三环口子上,浑身湿透,大口喘气。

突然那辆出租车停了下来。。。阿芸打开车门,远远地向我跑过来。我摇摇晃晃的站起来,等她跑到面前,一把紧紧地抱住她。我把她被雨淋湿的头发从脸上抹开,看着她说“我。。。我不是不想去香港。只是。。。只是我有过案底,香港那边移民局很难接受申请的。还有。。。还有,我父母怎么办?我是家里的长子,他们都等着我养老,我要是走了,他们可怎么办啊?还有,还有我不会说粤语,英语也不好,到了那边和人沟通都成问题,还谈什么找工作?。。。这些现实问题太多了,你想过没有啊。。。”

阿芸紧紧地抱着我,流着泪说“我知道,我都明白,只是。。。只是我也不可能一直在内地生活。。。我受不了。。。”

我们两个就这样在新源路和三环交界的口子上,在雨中静静地抱了好几个小时。。。

那天晚上,在宜家后面那栋电梯公寓里,我们把窗户打开,看着外面雨中的三环路,疯狂地XX了一夜,几乎耗尽了两个人所有的体力。我们都知道,半个月后,4月底,她结束内地工作回香港的日子就到了。我们都想在北京那个电闪雷鸣的雨夜,争取多留住对方一点。。。。


4月26号上午,是一个周末,我早早的赶到了首都机场。阿芸在家里和几个北京这边相好的同事告别了,然后一个人打车来了机场。在候机楼里,我们静静地看着对方,然后轻轻地抱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最后她小声地问“以后我们还会见面吗?”我沉默了很久,说“不知道。。。希望,希望还能见面。。。”

阿芸进了安检口后,我跑到候机楼外面,一直走到停机坪的铁丝网边,静静看着那架国泰的747大头鹅。想起了在清华的操场上,她一个大脚把球给我踢过来;拥挤的地铁里,她脸颊通红地紧紧抱住我;在积水潭地铁站,飘着漫天的雪花,她笑着对我说“你没有丢下林青霞!”。。。

国泰的那架747腾空而起的时候,我望着越来越远的飞机,心里面默默地说“再见了,阿芸。。。”

后来我再也没有见过阿芸,也没有她的任何消息了。如果她不是香港人,也许我们真的会最后结婚。这是我和程璐分手以后,离幸福最近的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发自内心地想要和一个女孩子结婚,然后幸福地生活下去。但是,难道是老天总和我作对么?还是我自己无法避免的悲剧?为什么阿芸就是一个另外世界的女孩子呢?为什么。。。。

我无法回答,也无法找到答案。。。只能希望,那个会踢球的香港姑娘,希望你现在一切还好!


Jun 19, 20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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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芸走了以后,我更加疯狂地和老冯天天喝酒。五一假期前的最后一天上班,我中午竟然都和老冯跑到雅宝路去喝醉了,然后一个人摇摇晃晃的回到国贸,在座位上趴在桌子上睡了一下午。同事们都很惊讶,星巴克在那里骂骂咧咧“这哪里像是一个PwCC的职员。。。”

Kevin也看出来了我个人生活上可能出了点问题,就对我说“Dick,联合利华的项目里面有一个在徐州工厂的系统升级维护,要派一两个人过那边去呆两到三个月,你愿不愿意去?。。。事情很轻松的,就当是去散散心啦!”我想妈的反正在北京日子过得一团糟,去外地呆呆也8错,就马上同意了。

联合利华和PwCC签的是一个整个的大单,在中国很多地方都要实施。徐州工厂是联合利华旗下一个子公司的工厂,不生产最终产品,主要就为联合利华的中国部分业务生产一种化工原料。这里的ERP以前就是PwCC做的,现在工厂规模扩大了点,所以需要升级扩容。但是因为总体规模很小(实际上就是加20多个终端,另外数据库简单搞一下),所以公司准备派一个“闲人”过去晃2、3个月,简单弄一下就行了。其实要说真正的工作量,我估计我一个人可能不到一周就能做完,但是客户比较磨皮,而且坚持要PwCC派人来陪着他们磨皮,于是老子就去磨皮了,哈哈。

我先飞到南京,然后和一个PwCC上海的售后mm会合,再坐火车去了徐州。到了徐州,联合利华的工厂派人来接,又坐一个丰田面包杀到郊外40多公里远的工厂。下车的时候老子几乎惊呆了,我日方圆几十里都是田坝啊!就一个独吃吃的工厂立在那里(工厂的占地面积倒是很大,大门也比较有气势)。我极度沮丧,上海的售后mm安慰我“我来过几次,他们这里虽然比较荒,但是硬件设施还是很不错的”

客户的信息中心主任陪我们两个吃了晚饭,然后就下班跑球了。我和售后mm去了工厂里面的宾馆,一路上看见工厂的工人都在下班往交通车上走,才知道工人都是住在徐州市区的,每天搭交通车上班。

售后mm第二天就回上海了,剩下老子一个人在那里。不过这个工厂的硬件设施的确8错,宾馆虽然很小,但是是4星级的标准;所有办公室、厂房都修的非常现代化,而且因为随时有联合利华国外的技术人员过来常驻,所以上网条件也很不错,是自己掏钱让本系统专门从徐州铺过来的光缆,上网爆快。我白天几乎都要睡到中午才起来,然后跑到信息中心去搞一两个小时,当天工作就做完了(客户实在磨皮)。然后下午和晚上疯狂泡BBS。

在徐州的这个时期,我开始做了一些我现在个体户生意的初期工作,另外在网上认识了一些技术大牛,天天玄摆。日子过得比较悠闲,时间也过得很快,一晃就到了6月底。

但是没想到的是,最后上线试运行的时候却把老子整惨了。因为最后客户突然提出要加一点东西,这个东西很小,但是要改的话要做很多工作。老子没办法,只好答应(因为毕竟从应用逻辑上来说,这个东西的确很小)。结果那几天我几乎每天都只睡2、3个小时,人都差点搞死。最难过的就是白天,这种化工厂的车间进去都是要穿防护服的,又厚又重,穿脱都很麻烦。而我又要不断地在各个车间的点之间跑来跑去,最后老子索性就不脱,直接穿着防护服在厂区到处跑。那时候已经是6月底,天气非常热了。车间里面还好点,有巨大的空调,但是一出去,全是光秃秃的水泥地和草坪,连树都没球的一颗(开发区的工厂几乎都是这样的)。午后的烈日暴晒下,老子穿着10几斤重的防护服在光坝坝上到处跑,最后脱下防护服的时候,内裤一拧就哗啦啦一大滩水。。。总之是他妈的一言难尽。那一周我足足一下就瘦了10多斤,黑人吧?呵呵

而且当时我还闹了个大笑话:到一个车间时,我已经热得快晕倒了,看门口的冰柜里面放的有很多冻牛奶,于是冲过去就喝了1瓶。然后再进来的时候,忍不住又喝了几瓶。有工人很奇怪的看着我,老子心头说“我日老子都快中署了,喝点牛奶都不行么?”结果晚上客户的信息中心主任就找人给我搬了整整一箱康师傅凉茶来,还很不好意思地说“白天渴了就喝这个吧!那个。。。那个车间里的牛奶,那是给工人喝的。。。是去除身体里的毒素用的(化工厂里比较特殊的劳保)”当时我极度尴尬,只好一个人瓜笑!

不过最后比较欣慰的是,客户没有再打麻烦,顺利地签字验收了。

项目结束后,我和一个客户信息中心的工程师说好,让他带我去徐州市区看看,然后就准备回北京了。晚上我正在网上乱摆,突然MSN上一个同事跳出来对我说“已经敲定了!”
我莫名其妙,问“什么敲定了?”
他说“最终收购合同啊。。。”
“什么收购合同?”
“我操?你丫在徐州怎么什么都不知道?我们被IBM收购了!”

老子吓了一跳!愣了好几分钟,然后赶忙抓起电话就给Kevin打过去。他在电话里说“的确已经最后敲定了,IBM整体收购PwCC。。。这样,如果徐州那边已经没有什么事了的话,你还是赶快回北京来吧,不要在那边多呆了”

第二天我就急匆匆地小巴+出租+火车+飞机,跟头扑爬地跑回了北京。回了北京后才知道,原来安然出事以后,五大都把各自的管理咨询公司当成了烫手山芋,急于分割出去。于是IBM就以40亿刀的超超超低价,把PwCC给吃了(大半年前HP好像是出价180亿刀,PwC都没有干,简直是风水轮流转)。而且据说PwCC在当时一年的收入都不止40亿刀,我日他妈IBM简直是太会占便宜了!

同事们在办公室几乎都有点躁动,虽然大家自从安然出事以后就知道PwCC分离出去是迟早的事情(曾经还一度盛传要改名为“Monday”,完全成立一个独立公司),但是现在最终收购合同签字,大家这才觉得有点压迫感了。后来甚至都有同事在MSN上开始讨论可能的补偿方案。

晚上的时候,老冯拖我去喝酒,还有两个他的朋友(都是中国人),其中有一个女孩子是国贸这边安达信作审计的。当时安达信已经分崩离析了,“本体”部分在世界范围内被分别转给了KPMG(毕马威)、E&Y(安永)、DTT(德勤)等其他五大,中国部分是转给了PwC。当然这个是和五大的合伙人制度有很大关系的,各国分公司可以自己决定加入另外的哪一家(因为分公司的股权有很大一部分在合伙人手里,不像一般公司一样是完全的上管下)。这个安达信的女孩子说了很多现在安达信中国部分内部的吵闹不休,老子又郁闷了一盘。后来想想,妈的不管了,实在不行干脆走了算球了,本来现在在PwCC呆的就不是很爽。

自从安然事发,五大各自的管理咨询公司命运各异。安达信咨询已经是任人宰割,被毕马威买了,然后加上毕马威自己的管理咨询部分,独立出来成立一个叫毕博的公司;安永把自己的管理咨询部分卖给了凯捷(好像是一个法国公司),改名叫凯捷安永;我们普华管理咨询被“超级贱卖”给了IBM;只有德勤最超,一直都稳起不动,高矮没有卖管理咨询(到现在都是)。可能最牛逼的就是早几年从安达信分离出去的管理咨询公司埃森哲,他娃看到老东家彻底倒桶,而自己连脚都没有湿一下,没有受任何牵连,估计阴到起脸都笑烂球了!

那段时间,不顺心的事情可以说是一桩接一桩。先是阿芸离我而去,然后就是自己职业生涯前途未卜,紧接着,老颜又要去米国了。

老颜在外经贸大学读了两个硕士,而且还不是同时读的,是读完了一个再读的另外一个。他第一个硕士毕业的时候,其实都和ABB签了工作合同。但是ABB要他去上海,他问夏蓉意见如何,夏蓉放不下大小姐面子,熬起说“你想切就切三。。。问我爪子嘛?”老颜晓得夏蓉不想让他去,于是一咬牙,就忍痛放弃了,通过导师的关系又留在外经贸大学继续再读了一个硕士,想再给他们两个人一点时间。

结果没想到最后仍然还是搞不到一起,而且老颜和那个他父母介绍的幼儿园老师也没有处几天,就没有再接触了。最后他可能是终于心灰意冷,于是第二个硕士一拿到就匆忙签了摩根大通,准备去米国了。

我和夏蓉到机场的时候,老颜的其他一些朋友也在送他。我把老颜拖出来,让他和夏蓉单独说说话,然后自己跑上去和他的那些同学朋友乱摆磨时间。

他们两个就站在我们不远处,当时两个人离的很近,但是谁也没有说话,就那样直直地望着对方,像两个木头人一样呆站了半个多小时。

我正在和老颜的同学高声谈笑,突然听到“啪”“啪”两声,老颜的一个同学大声说“我操!他们。。。他们互相扇了一耳光!”我赶忙回头去看。夏蓉已经蹬蹬蹬冲到我面前,拉起我的手,一言不发就拖起我向候机楼外走。我赶忙回头对老颜大喊“到了那边记得给我打电话。。。”

老颜和夏蓉,这两个我大学时的好朋友,西安交大XX学院当年的“金童玉女”,最后就这样在首都机场彻底分手了。想起在西安交大我和他们在一起的那些日子,那些落英缤纷,天高云淡的日子;西交那繁花似锦的东西花园,那高大梧桐掩映的校园林荫道;晚会上一对帅哥靓女在台上站的笔直“西安交大XX学院1994年迎新晚会,现在开始!”;和老颜在足球场上一身汗水一身泥,夏蓉在场边跳着大叫“瓜娃子老颜!都不晓得传球给百脑,只晓得一个人冲,你射进切一个给我看哈嘛?!”;在东南门外的小馆子里,老颜看着夏蓉,憋得脸通红,夏蓉笑的花枝乱颤。。。。

所有的一切,随着我们的成长,都已经如风远去!

后来夏蓉估计也是对北京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失去了一切希望,不顾父母反对,很快就申请调到了香港中信,接着又不顾父母反对,嫁给了一个香港同事。她去了香港以后我就和她失去了联系,后来我都是在广州,碰见一个她以前中信总部的同事,才知道她已经结婚。而老颜现在一直在米国,至今都是单身一人。他也很久没有上MSN了,不知道现在他是否还好。。。。


过了一段时间,PwCC和IBM的细节谈判仍然在继续中,公司里面几乎每天都有新的传闻产生,老子一般都懒得去理。当时手上也没有什么事,就天天乱混,觉得几乎是度日如年。到了8月份的时候,已经开始有同事在辞职,不过都是一些级别比较高的人,估计都是出去自立门户了。五大(现在应该是四大了)咨询这种公司,风格都是讲究单打独斗,一个人冲。从Ann她们那些Sales打单子的过程都可以看出来,很多时候往往就是凭一己之力去吃下一整个单子。这种风气和IBM 的那种官僚到底,讲究团队合作的作风是完全格格不入的。咨询公司说白了卖的就是“人”,所有职员就是公司的最大财产。所以到了这种时候,几乎每一个稍微有点级别的职员可能都有过赶快出去自立门户,占山为王的想法。

Kevin看我天天混日子无聊,就派了个任务让我去深圳逛一圈。我想想反正没事,就屁颠屁颠的飞过去了。

到了深圳,是客户派人到机场来接的,老子混混僵僵的就进入了特区。都过了两天了,我才突然想起我没有边防证,吓了一跳,赶忙问客户的人“我操,老子会不会被抓?”他们哈哈笑“你进都进来了,还怕个屁啊!那玩意儿就是在从机场到同乐关的时候查一下,没有就给两块钱,就在关口马上办一个,方便得很。在市区根本就没人查那玩意儿了,现在那东西基本上就是一个过场了”(去年底我再去深圳,发现原来坐机场大巴可以直接进去,打车的话反而还会被查,日!另外有护照也不用办,这个大家记住了哈,以后就方便多了)

事情快办完的那天,我给李云峰打了个电话,问“傻逼,在哪儿呢?我现在在深圳”他娃激动的大叫“我操!我现在也在深圳啊,在和深圳这边本系统(移X)谈个事呢”

我日这些做海生意的,硬是不同,开口就是“谈个事”,哈哈!李云峰当时已经把中国XX器材(以前的本系统三大公司,另外两个是中国XX工业,中国XX工程)西北分公司的广州办事处完全搞成了他自己的地盘。反正是承包,每年只要上交的利润够了,剩下的都是他自己的了。而且后来这娃甚至连广州办事处的人事权都控制了,他想要招谁就招谁,看谁8爽谁就只有立马开路。日啊日,牛逼大了!

我说“吃饭不?”他娃马上说“我操还用说么?当然要喝一顿。。。另外我把德仔也叫过来!”我有点奇怪“德仔不是在珠海么?”“你丫真是农民!珠海坐水翼船1个多小时就过来了”

第二天晚上,我早早地来到深圳移X楼下附近的一个粤菜饭店,李云峰已经先定了包间。我进去一看,一个人都还没有,于是坐下开始抽烟。过了一会儿,一个娃满头大汗的撞进来,和我对视了两秒钟,我大叫“我操!德仔!”冲上去就和他来个剧烈拥抱。德仔被我抱的快喘不过气来,笑着大喊“你怎么还是这么大的力气啊?哈哈哈。。。”李云峰也跟着进来了,大大咧咧的说“这傻逼竟然找不到路,妈的还是我去码头接他的,操!”然后转身一让,又进来个打扮暴露的女孩子。我一看,不认识,问李云峰“这位是?。。。”

李云峰怪笑了一下“嘿嘿,是我们办事处的秘书。。。”德仔也笑“哈哈,生活秘书啦!”

老子有点不爽,妈的同学聚会怎么带个小秘来?但是脸上还是不露声色,坐下开始和他们玄摆。李云峰看出来我有点不满,就赶忙转头对那个女孩子说“你先回酒店去!”女孩子嘟嘟嘴,不敢说什么,左右摇晃着翘屁股走了。

等门关上后,我骂李云峰“我操你丫都结婚了,怎么还玩儿这个?。。。你丫害臊不害臊?”他有点不好意思“嘿嘿,逢场作戏。。。逢场作戏!”

然后三个人就开始狂灌酒,灌到后来大醉。德仔给李云峰口齿不清地说“真羡慕你啊,玩的。。。玩得好爽。。。我老婆管得太紧了!”李云峰哈哈笑“我老婆也管得紧,但是我会想办法啦,嘿嘿!”又转过头来问我“你丫怎么现在还是一个人?你看我们这些同学,几乎。。。几乎就没有单飞的了!”

老子就怕他们问这个,叹口气“我操!我。。。我有什么办法?”然后借着酒劲大喊一声“大丈夫何患无妻!来喝酒!”大家又碰一杯,德仔小心翼翼地问我“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

我还没说话,李云峰就一口接上说“冰山离婚了!”
老子吃了一惊,手里的杯子都差点掉了,顿了一下说“不是去年才生了孩子吗?”

李云峰给我和德仔上烟,慢慢地说“去年我刚从北京回来不久,她就离婚了。。。他老公在外面乱搞,好像还搞出事了。妈的那个傻逼本来就是纨绔子弟,当兵回来的,好像在部队就因为男女关系挨过处分。后来复员回来,他老爸去给他搞了个他们省建设厅下面的什么职工大学的文凭,然后靠程叔叔(程璐父亲)的关系才进的广州本系统。妈的冰山她老妈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怎么就看上这傻逼了?我操!”

我问“后来呢?”
“后来当然就搅不清啊!然后有天,和那傻逼在外面乱搞的那个女的,突然跑到冰山的办公室去,指着冰山的鼻子乱骂,广州本系统的很多同学都知道这事。后来冰山就拿剪刀在他老公手臂上狠狠划了一刀,然后就离婚!”

我想了想问“那。。。那孩子呢?”
李云峰叹口气“冰山把孩子留下了。。。一个人带着孩子过”

后来我们又继续喝到九点过,我该上飞机了,三个人才依依不舍地告别。


我一个人坐在出租车上,脑袋里面空空的,心绪烦乱。不知道该想什么,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想。车过了同乐关后,手机突然响了,我接。李云峰在电话里大叫“我操!刚才我们把你送上出租车,德仔折回去拿衣服,竟然碰到冰山了!她到深圳来开会,他父母也带着小孩顺便过来玩玩,我操!。。。咋就这么寸呢?她们一家人刚才也在这里吃饭。。。”(我们刚才吃饭的地方就在深圳移X楼下)

我呆了半天,问了一句“她。。。她还好吗?”
李云峰顿了好一会儿,叹口气说“我操,不知道你们两个。。。不知道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她刚才第一句也问的这话。。。”
我强颜欢笑“还是。。。还是不碰见的好,不然我见了她老妈,会。。。会很尴尬”

李云峰和德仔一定很意外,因为,程璐刚才拉住他们详细的问了我的情况,但是我们俩都不约而同的,没有问对方的手机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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